明落兰看向芙沅,沉声道:“本宫只是觉得奇怪,那道士既是嘱咐荣瑄寻来的,为何会一味帮着方筠?!”
“娘娘的意思是……荣瑄他……”芙沅惊道,随即又慌忙摇摇头:“不!不会的!荣瑄这些年对娘娘忠心耿耿,怎么会……”
“也许正因为本宫太相信他,所以才会落得今日这地步!”明落兰咬牙狠狠说道:“荣华富贵,酷刑折磨,任何人都有妥协之时,荣瑄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皇后这般说,芙沅神情中也满是忧虑:“那眼下如何是好?”
但见皇后执起芙沅的手,柔声道:“芙沅,你跟了本宫这么些年,如今本宫和父亲的安危都悬在一线之间,本宫要你设法将风声透漏出去,若是父亲当真做了什么,也好有个准备才是!清宁宫后殿的那个密道,你可还记得?”
听到这话,芙沅郑重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趁夜出宫,必将此事告知于明相大人!”
说话之间,二人便起身行至清宁宫后殿,此处有一处一人多高的假山景致。趁着月上树梢,阖宫静谧,二人费了些许气力,寻到那处隐秘的机关,但听得“啪”一声轻响,明落兰的手指刚触及那机关,假山景致便挪开些许,一个幽深的密道出现在眼前。
明落兰将手中的火摺子交到芙沅手上,沉声道:“务必要在天亮之时赶回宫来,若不然,一旦被人发现,本宫便也是自身难保!”
芙沅接过火摺,点点头,便深吸一口气,咬牙强忍着心中惊惧,转身行入了密道之中。明落兰望着密道中,渐行渐远地火光,娥眉紧蹙,将手指缓缓摁在了机关上。
待她折回清宁宫中,便倚在暖阁内,开始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
一个时辰之后,明落兰忽然听到偏殿的门轻然叩响。大惊失色之下,她急忙起身打开了殿门,却见夜色下一袭黑衣的女子倏忽入得殿来。
“你怎么敢……!”明落兰方要厉声斥责,却见那黑衣女子抬手将她的口鼻轻掩,低声道:“皇后娘娘莫慌,妾身今日来有要事相求!”
明落兰皱眉,厌恶地将头瞥向一边,便转身行入偏殿。殿中烛火映衬下,前来的黑衣女子取下覆面的黑纱斗笠,出现在明落兰面前的,赫然是一张美艳的女子容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循着密道而来的白府二夫人紫仪。
愤然落座,明落兰怒视着紫仪,压低声音,厉喝道:“本宫说过,不想再看见你!你倒是很有胆量,竟敢顺着密道闯入宫来!”
但见紫仪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年皇后娘娘用的着妾身的时候,可没这般厉声对待过妾身。怎么?蚀骨之香到手,娘娘的心腹大患一除,便要将妾身一并舍弃了吗?”
“本宫没心思与你在此处闲话,到底有什么事?速速禀来!”明落兰厌恶之色愈发明显。
紫仪自然很清楚,这个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女子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自然明相也是同样。只是他们父女二人却是心照不宣地将她掌控在股掌之中,为的便是那妙不可察的蚀骨之香。有了蚀骨之香,父女二人尽数遂了心意,如今,却是同时要将她舍弃了。岂会那般容易!她在心中冷哼一声,便颔首看向明落兰道:“不知皇后娘娘可知,屿沁奉旨前往漠城一事?”
明落兰瞥向紫仪一眼,淡淡说道:“略知一二……”
“那皇后娘娘定然不知,妾身派了亲信青芍前往明相府,为的便是将此事告知明相大人,望他在途中设法拦下沁儿,以免他执意为了效忠皇帝而去送死……”紫仪直言不讳。
“那又如何?”明落兰的神情在灯烛下显得冷鸷无比。
紫仪凄然一笑,紧紧盯着明落兰:“那又如何?娘娘这话问得好!青芍没有回府!可沁儿在半途遇伏的消息却传来,生死不明!妾身无法向明相大人问个仔细,自然就只能来问问皇后娘娘了!”
“这样的事,本宫又如何知晓?”明落兰怒气上涌,此刻她心里担忧的,是前去送信的芙沅是否安然抵府,父亲又是否得知了消息,全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