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与其留她在宫中,胆战心惊地提防着她随时会抖出一切所知,不如就让她远远离开这里,在敌国自生自灭……
思及至此,明落兰浅浅一笑,轻柔应道:“皇上圣明……”
楚珩沐的唇角也渐渐绽出一丝笑意,而后缓缓敛了神色,带着些许疑惑道:“可即便如此,朕还是难解,三弟的死,筝常在连连喊冤,丝毫不认。但遗落在大牢中的发簪的确是她的,狱卒斩钉截铁地指认于她,何况,那狱卒也无陷害筝常在的理由……”
“皇上仍旧不信此事乃筝常在所为?”明落兰淡淡问道,心中却是惊慌至极。自皇上将白屿筝囚禁霜华殿,她便以为皇上不过是在等坐实罪名之后处置白屿筝。可如今看来,皇上仍对这一切有所怀疑。有怀疑,他自是会派人再彻查下去,如此一来,父亲的所作所为便会尽数被皇上知晓,到那时,明氏一族皆要受到牵连。她断断不能让此事发生。
明落兰神色沉沉,看向皇上道:“或者,筝常在是妄自揣测了皇上的意思……”
曾是惊鸿照影来(十一)
听到明落兰这般说,楚珩沐眉头轻挑:“妄自揣测?此话怎讲?”
明落兰微微一顿,继而说道:“筝常在自入宫来,就颇得皇上的宠爱,或许正因为皇上的宠爱,而让她以为自己能轻易揣测圣意。故而才在宫变之后,不顾皇上念及着手足情意,私自前往牢中,置王爷于死地。恐怕筝常在是在替皇上忧心,以为皇上心念仁慈,下不了旨意,故而才……”明落兰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量着皇上的脸色。但见皇上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唔……朕倒是不曾想到……”楚珩沐缓缓应着,但随即露出十分明显的厌弃之色:“那她也未免太不自量力!”
见皇上这般,明落兰的心自然是落定,悄然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皇上转了话头,冷然问道:“朕听闻明相私下与北地庆王周怀庆往来密切,可有此事?或者说此番周怀庆暗投云胡,其中也有明相一份?”
突然闻听此言,明落兰大惊失色,跪在皇上脚边急声道:“皇上明鉴,父亲自先帝在位,便忠心耿耿。后来皇上登基,父亲更是一心为辅佐皇上而效力。臣妾愿以性命担保,父亲绝无二心!”
楚珩沐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她字字恳切,神情惊惧,笃定自己的父亲绝无异心。或许她尚不知明相暗藏祸心,又或许她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唇角笑意渐甚,楚珩沐伸手扶起明落兰:“朕不过随口一说,不成想吓到你了……朕自然知道明相这些年鞠躬尽瘁,只是北地周怀庆此番临阵倒戈,着实出乎朕的意料,他一向怯懦,此番竟会有这般举动,倒是朕小看了他……”
明落兰暗自舒了一口气,起身看向皇上道:“如皇上所言,那周怀庆胆小怯懦,只怕是瞧着云胡来势汹汹,为了保命故而降了云胡……”
“也罢……”楚珩沐叹道:“眼下拓跋阑想必也是自顾不暇,这笔账,朕迟早要算回来!也为了告慰方箜铭……”
明落兰闻听,只柔声道:“皇上安心,臣妾一定好生照料筠良媛……”
“嗯……”楚珩沐应着,与明落兰一并缓缓在御花园中前行。
而此时,清韵楼上,拓拔雄倚在雕栏旁,远望着御花园中那一行声势浩荡的人马。唇角不由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一旁的莫那娄瞧见,万分不解地说道:“王爷你笑什么?”
拓拔雄并不回应,只是举起手中的玉杯,清浅饮下一口纯酿,只淡淡问道:“有谁来过清韵楼吗?”
“王爷……”莫那娄的疑惑更甚:“从昨儿开始,您就一直在问,难不成有谁要来……”
莫那娄的话语刚落,便听得拓拔雄轻笑一声:“来了……”
循着拓拔雄的视线望去,莫那娄只见那日被雪狼所选中的女子正在宫婢的搀扶下款款而来。见此情形,莫那娄急急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行出清韵楼去迎接。
屿筝和芷宛方行至清韵楼前,便见从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