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后落座,烟眉轻蹙:“左不过是太后疼惜王爷,王爷才从昌周归来,太后自是不愿王爷再去漠城。臣妾虽知太后疼惜王爷,却更知事关重大,皇上这般定夺,自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身为皇后,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臣妾还是知晓的……”
楚珩沐唇角笑意甚浓:“太后那里若是问责起来,皇后又该如何?”
皇后面色一怔,随即垂首道:“想必太后不会为难臣妾,国事为重,太后即便再疼爱王爷,却也不能挡着王爷为国尽忠,为皇上辟疆拓土……”
楚珩沐不再言说,便用起了点心。
盛夏已至,皇后端坐于南薰殿中,只觉汗珠密密渗出……
而此时的琴月轩中,璃容华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良贵人移步本主这琴月轩,未知有何指教?”
璃容华看向屿筝,见她笑意盛盛,不免心生怨憎。
“姐姐何必这般气怒,总归这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最是亲密……”屿筝浅笑着,淡淡说道。
一侧的青昙没好气的斥责道:“良贵人当真是好胆量,害得我家小主失了龙嗣,竟还敢入得琴月轩来!”
屿筝朝着青昙瞥去一眼,语气冷冷:“姐姐入宫久,可这奴才们的规矩却糟的很,小主们说话,何来奴才插嘴的份儿!”
青昙气的面上通红,直厉声嚷道:“小主的位分可高过贵人!”
“哦?”屿筝远山黛轻然一挑:“本主可曾失礼?”
青昙一时语噎,即便再看不惯,良贵人却的确礼数周尽。
见青昙语噎,屿筝便冷嗤一声:“在府中本主自是不曾拿身份压过你们,姐姐位分高,做妹妹的自然礼重,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来教训本主!”
屿筝声色俱厉的呵斥青昙,却在转而看向璃容华时换了一副笑意:“容妹妹多嘴,这奴才若是不好好管教,只怕会坏了姐姐的好名声……”
见屿筝竟搬出府中嫡女的身份来压,屿璃自是气怒不已。她示意青昙退到一侧,冷声说道:“怎么管教奴才,就不必良贵人费心了,倒该说说今日为何事前来……”
屿筝看向姐姐屿璃,笑的意味深长:“妹妹前来不过是想跟姐姐道声谢罢了……”
“道谢?”璃容华面露疑惑。
却见屿筝掩面浅笑:“说起来,此事拖得太久,妹妹本欲去谢过林姑姑,可瞧着如今已是姐姐宫里的人,自是该来谢姐姐才是!”
说着屿筝便将视线落定在一侧侍奉的林凛身上。与青昙不同,林凛到底是入宫侍奉多年,这礼面上的事自然要周尽许多,但见她唇角带笑,福礼轻道:“奴婢不知良贵人所指,还请良贵人明示……”
屿筝似是料到林凛有此一说,只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日本主入宫时,幸得林姑姑救急。如今那件湖蓝色并蒂莲的织锦裙,本主还留着。”说着,屿筝看向璃容华:“那裙角的刺绣倒是十分出众,就当是姐姐送予妹妹的礼物,改日拿给皇上瞧瞧才是……”
璃容华闻听此言,略显疲惫地倚在榻上:“林凛,可有此事?”
林凛浅笑着应道:“回小主,奴婢并不知良贵人所说之事,自是不明白良贵人的意思……”
屿筝缓缓起身,扶了青兰的手道:“不明白也无妨……只怕这几日皇后是要彻查锦香殿了,姐姐大可猜猜,当年淳贵人的衣裳妹妹现下倒是收在何处……”
屿筝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随即便款款转身意欲离去,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瞧着琴月轩内瑞兽三足鼎的香炉袅袅生烟:“我若是姐姐,便不会用这般浓香。要被皇上撞见起了疑心,姐姐处心积虑谋划的事岂不要露出马脚?姐姐自是无谓……”屿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可不要连累父亲和兄长才是!欺君!那可是灭门的死罪!”说罢,屿筝翩然离去。
片刻之后,青昙慌忙用茶水扑了鼎中香粉,便听得屿璃的斥责赫然响起:“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主要你们还有何用?!”
林凛见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