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定定地看?着对?方, 许久没出声。

从最开始的确定,又逐渐怀疑:我没认错人吧?

关月荷心?里打鼓,皱着眉细细打量跟前?的人。

林忆苦参军八年, 上一次回来还是六年前?, 和关月荷记忆里的银杏胡同?皮猴王完全不是一个人。

但胡同?里没人穿正儿八经的军装, 而且,对?方左边眉骨上有道三角形形状的疤, 和她小时候挠的长一模一样。

但她还是不确定,这人长得和林忆苦寄回来的照片也不长一样啊!

林忆苦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他是听到有人喊她“月荷”,他才开口?的, 难不成胡同?里多了个叫“月荷”的?

现在?一看?,真有可能是自己认错了。

他认识的月荷,看?着不像能长那么高。站直了, 脑袋都能戳他下巴了。

一时间,俩人的气氛从见到邻家哥哥/妹妹的惊喜,变成了认错人的尴尬。

各家的人, 上班的还没回来, 在?家的都忙着去买白?菜萝卜, 胡同?里因为此时的尴尬显得愈发安静。

关月荷挠挠脸,转头搬起箩筐走得飞快,咻地一下子就冲回了二号院。

林忆苦清咳了一声, 当作无事发生,大步往家里走。

在?家门口?等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亲妈回来了。

方大妈惊喜地呀了一声,顾不上自己是赶回家找麻袋的,“你回来怎么不发个电报?哎呀, 我,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早知道昨天早上该和桂英去黑市买肉的,上星期天也该跟着去凿冰洞捞鱼的!方大妈一激动,就手忙脚乱。

“家里缺啥?我去置办,不着急。”

“哦哦对?,得去搬我们?家的白?菜萝卜,你江大妈还帮忙守着呢。”本来想喊月荷回来时帮忙捎个麻袋过去,哪知道一转身,月荷已经扛着箩筐走了。

林忆苦赶忙把行李放好,“我跟您去。”

方大妈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接着就是藏不住的高兴。

“前?天思?甜才给你寄了信过去,还以为你今年也没法休假回来了。”

“冷不冷?刚顾着高兴了,我给你拿你爸的大棉袄。家里不比南边,你傻啊不知道提前?备件厚外套?”

“饿了没有?算了,你别出去了,我们?借了三轮车,一趟就搬回来了,你先吃点东西。这包桃酥昨天才买的,思?甜最近夜班多,给她拿着当夜宵的,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去买。”

“做炉子边,暖和。行了,你别动了,妈待会回来给你包饺子吃。”

林忆苦愣是插不上一句嘴,被披上了棉袄,被塞了包桃酥,又被按在?炉子边坐在?,看?着他妈小跑着出了门。

他也没干坐着,拿了块桃酥塞嘴里,穿好棉袄,跟着出去。

好几?年没回来,严重错估了京市的冬天温度,从火车站回来,一路被冻得骨头都想缩成一团了。

隔壁二号院里。

关月荷跑进跑出地整理杂物间、把白?菜萝卜搬进地窖里,又去找曹丽丽借了锤子和钉子,给破了个洞的杂物间木门补一补。

这个学期结束,他们?本该安排去部队学军的,但活动被临时取消了,学生们?就有了个难得的长假期。

也是他们?三年学习生活的最后一个假期了。

舍友们?说会来她家里做客一天,虽然没有定下是哪天,米饭面条不一定能管够,白?菜萝卜是囤得够够的了。

刚忙完家里的活,想着还得去供销社一趟,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一阵嘈杂声,夹杂了许多道“哎哟”、“回来了”。

没一会儿,声音一股脑全涌进了三号院,她正要?细听,从外头回来的二大妈喊她道:“月荷,当兵的林忆苦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我刚刚都没认出人来,变化真大啊!”

关月荷瞪大了眼睛,又和二大妈确认了一遍,林思?甜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