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父亲和哥哥毕竟是军人,若是他们知道,紫阳郡的事是我们二人策划,我是怕……”
顾星言轻笑,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脑袋:“一会儿等伯父回来了,我来和他说。”
李双晚忙否定:“绝对不行,星言,你要知道,我父亲首先是北晋人,是镇守西北的大将军。而你,是大梁人。”
“这件事,还是我去说。星言,你先回驿馆去吧。”
顾星言身子没动:“等说完了此事,我再走。”
李双晚见拗不过他,也没再坚持,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爹爹说这件事。
李氏老祖宗陪着北晋先祖一起打江山,数百年来一代人接替一代人,镇守西北边境。
对北晋的忠心,早已刻进骨子里。
纵然凌氏皇家,凌恒有太多对不起他们镇国公府的地方。
父亲和哥哥顶多卸去兵权,不再为皇家人卖命。
但绝不会允许她做这种事。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若非有前世凌恒对镇国将军府的灭门,她也会认为守护北晋江山,誓死效忠皇家,理所应当。
祖父在世时,常常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黄泉路上走了一趟,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凭什么无能无德之人可以坐拥天下,鱼肉百姓!
凭什么老百姓就要过这等苦难日子。
两百余年前,凌氏不也是从前朝皇帝手中夺过的这片江山?
这江山,本就该有仁者,有能者居之。
傍晚时分,李淮英和李元乔父子二人回来了。
果然,凌恒下了命令,要他们带着那五千人马,即刻出发前往西北。
命他们急行军,务必在一个月内夺回紫阳郡。
书房内,朱安禾正在伺候李淮英穿铠甲。
哥哥也过来了。
李淮英一边穿衣一边叮嘱自家夫人:“快要入冬了,这次你和琰琰就不要过去了。每年你耳朵和手上都要长冻疮,我和元乔会尽快结束战事。”
朱安禾眼圈红红的:“这才消停多久啊,又得上战场,北齐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李淮英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了握妻子的手:“不一定是北齐人。”
军报他看了。
北齐人,不会对紫阳郡如此熟悉,何况还是在短短两天内拿下 。
如果北齐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也不可能签下停战盟约。
更不可能在半个月前,让人送来赔款和牛羊以及数千马匹。
在西北这么多年,李淮英对北齐的国力十分了解。
这些东西,已经掏空了北齐大半个国库。
没有十年八年,他们缓不过来。
李双晚便是这个时候进的书房:“爹爹。”
李淮英看了女儿一眼:“琰琰,在盛京好好陪你母亲。你哥哥和钟家的婚事你也帮着你母亲多操持着些,聘礼多准备点,不能委屈了人家这么好的姑娘。”
李双晚嗯了一声。
李元乔见妹妹情绪低落,以为她舍不得他们离开。
笑着揉了揉李双晚的脑袋:“妹妹,那一对大雁哥哥今天一早已经打来了,在后院放着。明天纳征,本是明天送去钟府,这下就劳你帮哥哥送去了。”
“哥哥能不能娶得美娇娘,就全靠妹妹了。”
李双晚嗔他一眼:“不害臊。”
李元乔嘿嘿笑。
“爹爹,关于紫阳郡,女儿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顾星言紧接着也进来了。
李淮英想要出口的话,在看到顾星言进来的那一瞬间咽了回去。
虽说不出意外,顾星言会是他的女婿,但这不是还没成亲。
何况,他的身份尴尬,这个时候进来,实属不该。
只是,李淮英也不好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