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拜高踩低的朝中官员,不会冒着得罪太子殿下的风险来参加他的婚礼。
顾星言微微蹙眉,他亦没有想明白。
很诡异。
李双晚怕这会不会是引开众人视线的伎俩:“大表哥那儿?”
“莫林守着。放心,我不发话让他回来,外面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离开朱清孟半步。”
李双晚稍稍安心。
陆冬青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安,他骑于高头大马上,能看得远一些。
举目四顾,却不见任何异常。
他朝袁子勇使了个眼色,袁子勇明白,后退两步,隐于人群,片刻后带着十数位锦衣卫消失不见。
李双晚转而对身后的陈平和红霜道:“你们二人去找一下袁大人,看有什么帮忙的就帮一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今天是阿颜和陆冬青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出什么乱子。
二人点头,离开。
袁子勇对于郡主身边多了两人帮忙,自然极为欢迎。
他带着余下的锦衣卫布防,红霜和陈平也进了陆府。
将陆宅里里外外检查了数遍,就连大红喜烛也查了,枣生桂子四大盘也细细查了,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又互相摇头。
喜轿落地,陆冬青下马牵起姑娘手执着的红绸时,一步步踏进去时,袁子勇朝他微微点头。
陈平和红霜也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李双晚和顾星言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整个下午,紧绷的神经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然而,直到整个婚礼仪式结束,直到宴席结束,送所有宾客离开,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喜房四周,明里暗里都是陆冬青安排的人守着。
但饶是如此,陆冬青依旧不放心,没喝几杯,便装醉,让袁子勇扶他回来。
他知道,此刻他的新娘正坐在婚房的喜床上,静等她的夫君来挑开盖头。
陆冬青缓步踏入。
袁子勇挥手撤走兄弟们。
有几个兄弟窝在角落,还想偷听老大今天洞房花烛夜的动静。
甚至有几人还小声地打起了赌,赌他家老大能坚持几次,屋中的烛火何时会熄灭。
被袁子勇对着屁股踹了几脚,笑骂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当新嫁娘艳丽的容颜落于他的双眸中时,陆冬青心脏狠狠地撞了一下。
“今天你一直心神不宁,发生何事了?”
胡沐颜其实十分敏感,花轿落地,他挑开轿帘,握住她的手,牵她出轿子的那一刻,她便感觉到了。
陆冬青却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看来,是他多心了。
钗环佩玉卸下,大红喜服落了一地。
帘内层层叠叠不歇,婉转低吟声不绝,就连月亮都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
然而,并非没有事发生,而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婚礼上。
以至于朱雀大街尽头,那座屹立了上百年的怀王府里,发生了灭门惨案,也无人知晓。
自从去皇宫门前走了一遭回府之后,老怀王总觉得自己真的年纪太大了,身子越发不济。
尤其是这两天,眼皮子直跳,让他隐隐觉得定有大事要发生。
今日晚膳也只喝了一碗小米粥。
黄昏来临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让下人推他去重孙子小怀王的屋中。
如今,整个怀王府,也就只剩下他们重祖孙,两位主子了。
偏偏这位重孙自娘胎里生下的那一刻起,便是个病秧子。
那些下人总在背后嚼舌根,说他之所以能活那么大岁数,是他夺走了子孙们的寿数,让自己成了个近百岁的妖怪,怀王府的福泽全被他一个人吸收了。
这话谣传得多了,到后来,他自己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