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一下东街的顾府,越详细越好。”

凌恒话落,暗影的人便已经消失了,从头到尾都不曾发出一丝声音。

易青却连神色也未动一下,似乎早就知道,在凌恒的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个人。

凌恒脸上的欣赏之色越浓,道:“继续。”

易青似得了某种奖励,想了想又道:“还有拿了赔偿金的那些人,买一瓶胭脂水粉舍得花十两银子,现在十倍赔偿到手,让他们拿些出来不过分吧?”

凌恒眼眸深了深,眼不眨地看着易青。

“其实太子殿下,这盛京城里当官的,又有几个是真正清廉的,谁的手上没有点事,没有点脏钱呢?”

凌恒脸上露出笑意,在回东宫的路上,他便已经有了主意。

借机查抄几个贪官,不仅能得一笔银子,充盈国库。

还能顺势把凌宴的势力打压一些。

蔡忠听得易青此话,大为震惊,这易青真的只是一个伺候李双苗的婢女?

他今天才是真真正正地对易青刮目相看,难怪,不过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能从侍妾升为奉仪。

凌恒大笑:“来人,把库房里那支金镶玉明珠蝶翅步摇拿来给易昭训。”

又升一级。

蔡忠赶紧给易青道喜:“奴才恭喜易昭训。”

易青甚至愣了一瞬,她不过是同母亲一道在花楼。

母亲因为年老色衰,接不到恩客时,抱怨地说了那么几句。

没想到,竟歪打正着,解决了太子殿下的燃眉之急。

赶紧起身谢恩。

凌恒亲自扶她起来:“可还有别的好建议?”

“还有?”

不过片刻,易青便想到了什么。

抿嘴一笑,亲自给凌恒斟了一杯酒,递到凌恒嘴边:“太子殿下,您可以以皇上的名义,让五品以上官员,按官阶捐银啊。”

“官阶每上一层,捐的银子便多一成。”

凌恒一把将易青抱起,大步往寝殿而去:“你可真是本宫的福星。”

蔡忠眉心突突跳了几下,赶紧命人去备水。

……

三天后,京兆府传来消息。

因人证物证俱全,许氏和林婆子二人很快便被定了罪,并定于秋后问斩。

杜生几人因犯罪未遂,被判流放宁古塔。

而芝兰院里的李淮义这几天日子实在难熬,就连面对铭蕊这样娇艳的女人,也提不起半丝兴趣来。

九品的水部主事真不是人干的。

已快到中秋,各地都要修建水利,筑堤固坝,就怕洪涝和雪灾哪天就来了。

可国库拨不出一两银子。

他这个芝麻豆大点的官,天天被一帮贱民围着,不是讨银子,就是在讨银子的路上。

一会儿说伙食太差了,一点腥肉都瞧不见,如何干这些重活。

一会儿又说月例拖了这么久,还不发,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快要饿死了。

而更多的是,修建堤坝的材料也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上头又催得紧。

真真是焦头烂额。

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天亮。

这会儿,铭蕊又扭着腰肢过来了。

许氏一被京兆府带走,二房的后院俨然她成了女主人。

“爷,您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说着人就坐到了李淮义腿上。

李淮义累了一天,腿都在打颤,刚沐浴好,已是身心俱疲。

那铭蕊虽说身娇体软,但到底一个百来斤的活人坐在他腿上。

腿上重重一沉,害得他险些废了。

一把将人推开:“滚远点,爷我正烦着呢。”

铭蕊不想李淮义会推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眼眶顿时就溢满了泪水:“爷,您不怜惜妾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