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华一噎,一屁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这才发现满地的狼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摔什么东西,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陈贵妃又涌出泪,她狠狠拭去:“父亲这会儿知道心疼女儿的身子了?”

陈廷华冷哼一声:“不就死个宋亚峰吗?值得你为他哭成那样?他死了也好,如此你们的事也再无人会发现,更没有人会说出去。”

陈贵妃别过脸拭泪。

见殿内只有张承芬一个心腹嬷嬷,陈廷华压低声音:“要不是他,陛下怎么会对你起疑?

“还好你机灵,给他的茶水里下了迷药,为父也立即拿捏住了洪迈的家人,逼他勒死了老皇帝。

“否则,你和他的事一旦被陛下发现,这个时候,我们陈家满门都成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

唉,只可惜,叶志绍杀得太早了呀还是。

本以为他们此次绝不会败,要不是他的儿子陈士辉,这段时间身子又不行了,处于半醒半昏迷状态。

有他在,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陈贵妃不理他,继续拿帕子抹眼泪。

陈廷华坐近了一些:“哎呀,好了好了,我的乖女儿。

宋亚峰既然已死,那你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一两个极得信任的心腹,其他的都杀了吧,免得留着留着,留出祸事来。”

“父亲一早就教导过你,让你别太心软,有些人该杀就杀。这不,在宋亚峰一事上,你就做得很好嘛。”

陈贵妃冷冷地转过头:“父亲进宫就是要和我说这件事吗?现在说完了,您可以走了。”

陈廷华长长叹了一声:“现在扳倒舒氏母子已是不可能了,顾星成登基是迟早的事,你和三殿下的事还是得早做打算,千万不要被他们送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封地。”

陈贵妃淡淡地嗯了一声:“父亲先回吧,我要休息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他们想把我和渊儿送去苦寒之地,绝无可能。”

陈廷华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手段,便也不再多问:“那孩子我已经让咱们的人送进宋府暗室了,扬振广这会儿应该快找到了。”

陈贵妃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廷华让张承芬去殿门口守着,道:“你放心,今天这口恶气,父亲和你兄长会替你出的。”

陈贵妃凉凉地看过来:“父亲还要做什么?叶志绍死了,宋亚峰也死了,如今效忠于我和渊儿的,只剩下那些歪瓜裂枣。”

陈廷华压低声音,凑到陈贵妃耳边:“你以为昭国屯兵四十万在随州是巧合?”

陈贵妃脸色猛地一沉:“父亲,你要干什么?你这是……你怎么能这么做!”

陈廷华冷哼:“这江山如今又没有落到三殿下手中,还是你兄长有眼见啊。

“行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父亲和你兄长会替你做。

“张嬷嬷,好生伺候着。”

陈贵妃缓缓松了下来,也对,这江山若不是渊儿的,让它四分五裂又如何!

“是。”张承芬忙躬身送人。

待到张承芬送人回来,就见到自家娘娘满脸的阴鸷。

果然,就看到陈贵妃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恶狠狠道:“舒氏母子三人,本宫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顾星成当了这个皇帝又能如何,二十六营亲卫军还握在父亲手中,他想要从父亲手上夺走兵权,呵,休想!”

……

杨振广带着数百人,将整个宋府团团围住,宋亚峰的妻妾,以及一众子女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被禁军给锁拿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效率极高,案子很快就查清了。

不过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宋亚峰因忌恨梁帝,不把他们锦衣卫当人,数次责骂于他,便动了杀机。

而洪迈手上的刀也是宋亚峰带给他的。

其实那天帝寝殿外的禁军早就听到了动静,但都因收了宋亚峰的好处,当成没有听到,直到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