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父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杨洛问:“怎么了?这是有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永宁侯夫人今天下午来了一趟,想请你过府医治苏大姑娘脸上的伤。”
杨洛冷笑:“她竟然敢来让我去给她女儿治伤?呵,她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洛儿,我知道你恨永宁侯一家,可他们毕竟是权贵人家,咱们得罪不起。唉,以前有恒王妃在,还好,如今……洛儿,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如……”
“父亲,我不会去的。下次她若再敢来,就给我打出去。他们一家子害死了我娘,还险些杀了我,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与朝廷命官,还有侯爵在身的永宁侯府相抗衡,总有一天,她会亲手灭了永宁侯和那个恶婆娘,以及他们的女儿,为原主和她的母亲报仇。
“这,洛儿,民不与官斗,你开门做生意,得罪了他们,怕是……”
“父亲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要找她的麻烦,没那么容易,虽说她的人民医院还没开张,但有陈平手底下那帮乞丐帮着宣传,再加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数人。
就前几天救下的那对母子,便是翰林院掌院的儿媳妇,早就名声打响了。
永宁侯这一家要对付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得罪得起。
……
而这天下午,陆冬青一出宫门,他的下属袁子勇见他满脸的血吓了一跳,忙上前递过帕子:“老大,皇上他……”
陆冬青扫了他一眼,袁子勇立刻噤声。
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扔还给了袁子勇:“碧水泉山庄是凌仕江的,你带兄弟们把碧水泉山庄围了,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寸地也不得放过。”
袁子勇先是一怔,随即了然,碧水泉山庄无人敢得罪,原来东家竟是凌仕江啊,这便说得通了。
“是。”
“再派人去和郑新江接头,告诉他此事,无论他在恭亲王府查到了什么,或是你们在碧水泉山庄查到了什么,双方都保持消息互通。”
“是,那老大,你去哪儿?”
陆冬青看了看天边的残阳,他去哪儿?他又能去哪儿?
他是人人喊打的锦衣卫,是景章帝的走狗,天下之大,从来没有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能让他安静片刻,最好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牵过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家铺子面前。
近傍晚,店里的糕点已经卖光了,胡沐颜正准备关门,就看到陆冬青失魂落魄般地站在她的铺子面前。
看到他额头上凝固的血,和脸上还未擦干的血迹,也着实吓了一跳,走过去:“陆指挥使,随我进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能伤他的,只能是皇帝,又想起万玉枝说的那番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冬青茫然看向胡沐颜,这个姑娘似乎比在破庙看到的那次又瘦了许多。
自他带着人去破庙再查胡家之后,这个性格刚强的姑娘,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将胡家女眷护在身后的样子,总出现在脑海里。
尤其是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之时。
可她的眼睛依旧干净,此刻看着他时,竟然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丝担忧。
是在担忧他吗?
他根本不配,他抄了她的家。
陆冬青自嘲一笑。
胡沐颜见他不动,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跟我进来吧,伤口不好好处理,会化脓。”
他该掉头离开此地,可是鬼使神差的,陆冬青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跟她进去了。
胡沐颜将铺子关了,扶陆冬青在桌边坐下,从柜子里拿出药,又打了一盘清水过来。
“你忍着点,会有点痛。”
“嗯。”
干净的巾帕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