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众臣不知该如何反驳，可那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啊。

凌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如今大梁连女子都能科举入仕，今年春闱，有三名女子入围，一人高中榜眼，两人赐同进士。

“宁安郡主被封为苍狼军副帅，婢女出身的红霜亦成了千户。”

他看着他们：“大梁帝是不是破了大梁祖宗的规矩？才使大梁屹立于天下之首，灭昭国的？”

众大臣面面相觑，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凌宴站起身：“朕意已决，诸卿不必劝了，自今日起，这条陋习就废了吧。

“让她们娘家接回，不愿走的，就送庵里去，或是给先帝守灵，都可以。”

他站起身，望着御书房外的乌云：“别再造杀孽了。”

凌宴抬步离开，一名大臣突道：“皇上，谁都可以饶恕，独独贺贵太妃不行！”

第781章 废除劣习

凌宴皱眉转身，睥睨着地上之人：“贺家满门儿郎战死沙场，先帝封贺府为护国公府，又升贺妃为贺贵妃，张卿为何说贺贵太妃不行？”

工部张侍郎急道：“贺贵太妃故意喝下绝子药，乃是欺君之罪！

“臣的女儿箬太妃娘娘在先帝登基，册封皇后当天，亲耳听到她让自己的嬷嬷熬了绝子药喝下。

“贺贵太妃在后宫如此得宠，一直未有子嗣，便是因为她私自喝了绝子药之故。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宣贺贵太妃，以及她身边的柳嬷嬷，臣与箬太妃娘娘可以同她当场对质。”

一语出，御书房内一片哗然，贺贵太妃她怎么敢啊！

一人出列：“皇上，若贺贵太妃当真自绝皇嗣，便是欺君大罪！

“贺家满门儿郎已战死，如今也只留下一个三岁大的男娃，皇上宽仁，可免护国公府大罪，但贺贵太妃犯下如此大错，不能赦免！”

“对，贺贵太妃不能赦免！”

众大臣义愤填膺。

私心里想的是，总不至于让先帝的陵寝里，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上路。

凌宴冷冷扫过去，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咄咄相逼，只为了让他处死一个弱女子。

工部张侍郎，其女箬太妃，育有一女。

此人，他也略有耳闻，在后宫嚣张跋扈，被贺贵太妃曾处罚过两次，这是记恨上了，仗着自己有女儿，便要置贺贵太妃于死地。

“请皇上严惩贺贵太妃……”

凌宴无力地深深闭了闭眼：“来人，宣贺贵太妃和她的嬷嬷来御书房。”

“再派人去请箬太妃过来。

小太监小跑着去了贺贵太妃居住的棠梨宫。

后宫一片哀凄，愰愰等着殉葬的圣旨下达。

宫中，被景章帝宠幸过的嫔妃实在多，尤其是这两年，自凌稷献天师后，数名宫女得以承宠。

然，近十年来，除了箬太妃生下三公主外，皆无子嗣。

此刻，箬太妃虽身着素衣，脸色却极好。

身边嬷嬷低声道：“太妃娘娘，您也是苦尽甘来了，不像贺贵太妃，没生下一儿半女，位份再高，按祖训也是要殉葬的。”

箬太妃轻哼一声：“她自喝下绝子药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咱们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皇上让后宫无子嗣嫔妃殉葬的圣旨就要下来了。”

说着，又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贺贵太妃么，呵，本宫可得好好去送送她！”

这时，一名小太监过来了，打着千儿行礼：“太妃娘娘，皇上宣您去御书房。”

嬷嬷面上一喜：“太妃娘娘，这是皇上要与您商量殉葬诸事呢，如今后宫数您位份最高。”

箬太妃嘴角一勾，手搭在嬷嬷手背上，抬了抬下巴：“这便走吧。”

而与此同时，棠梨宫，贺贵太妃身边的柳嬷嬷看到急跑过来的小太监，脸色顿时就白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