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活成这样,挺可悲的。
大步朝陈贵太妃居住的院子走去,他要告诉母妃,这辰王府是他的王府,不是陈府!
他脸色阴郁,双眼猩红,如同地狱修罗,双手已捏紧了拳,尽管心里还在发怵,脚步虚浮,但没有停下来。
一路上,所有下人都齐齐朝他跪下,额头贴地,无人敢发出一丝半点的声音。
才刚到院子门口,贴身小厮赶来了,低声:“殿下,贵太妃被太后娘娘发落了。”
顾星渊脚步顿住,愕然。
“被送去守皇陵了,张嬷嬷也被杖毙了。”
难怪这一路上,所有下人都战战兢兢。
顾星渊突然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可到最后,小厮却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
跪伏在地上的下人,小心地抬起头,互看一眼,又赶紧跪好。
“来人,把管家叫来!”
……
陈廷华父子回到陈大将军府后,气得他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
陈士辉轻轻叹了一口气。
顾氏子孙竟然个个都是痴情种。
也就在这时,管家来报:“大将军,大人,不好了,贵太妃她,她……”
陈廷华正在气头上,听管家连个话都说不完整,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窝上,把人踹翻在地。
“吞吞吐吐的,连句话都不会说,想死吗!”
陈廷华虽然六十余岁,但毕竟是武将,管家被这重重一脚踹得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但他哪敢去擦,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回:“陈贵太妃被,被送去了皇陵……”
陈廷华大惊,就连陈士辉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添一层霜。
“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半个时辰前。禁军开道,无人敢拦。”
陈廷华急得团团转。
陈士辉双眉锁成了川字,紧闭双眼,窝在宽大的椅子里,瘦弱的身子此刻看上去越发单薄。
“士辉,现在怎么办?我看辰王根本就不中用,被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
“我们这么些年,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就让他丧失理智,真是个混账!”
陈守业风风火火来了,一进来便嚷嚷:“祖父,父亲,辰王那个孬种为了救他王妃,竟然给杨洛下跪。”
“还对顾星琅他们说什么,欠了他两条命,往后但凡有事,绝不推辞。
“就连半年前,父亲您的人对顾星琅和杨洛动手,他都承认了。”
陈士辉睁开眼,不悦地看了陈守业一眼。
陈守业被这一眼看得心虚,后退了两步。
他有一个念头,已经在心里滋长很久了,今天早上听到辰王府昨夜发生的事后,那念头破土而出。
“祖父,父亲,咱们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怎么办?
“难不成往后真要对顾星成俯首称臣吗?
“你们甘愿?我憋屈!”
说着往地上一蹲。
陈廷华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又去看蹲在地上的陈守业,无力地重重叹气。
他们的箭早已拉紧了弦,收不回来了。
这么多年,因为顾星渊的无能,许多事都是他们出面做的。
他拍拍屁股,能退。
可他们陈家,陈贵太妃,退不了。
陈守业觉得时候也该到了,噌一下站起身:“祖父,父亲,辰王不愿娶萨仁公主,我娶!
“胡氏死了都有大半年了,我如今后院也没个女人,娶萨仁公主最合适。”
陈士辉身子明显僵了一瞬,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父亲似乎有些兴奋的神情。
再瞧瞧自己儿子那副德性,又觉得萨仁公主若是能瞧得上他,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
陈士辉沉沉叹了一声:“父亲,辰王殿下不中用了,我们得另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