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脚被他压住了,一口狠狠地要在他虎口上,口中血腥味涌上来,他解开她第四颗扣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那一口咬醒了他,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迅速收回了手,站起身,看着她,张了张口,却最终作罢,转了身要走。
她一把拉住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搂住了他,吻上他的唇。她吻得没什么技巧,但是缠人,像条水蛭一样死死地吸着他,摆脱不得。
她跪坐在床沿,衣衫不整地勾着他的脖子,仰起脸热切地吻着他,像个贪婪而急于索取的孩子,那样不顾一切。她口中还有身上的红酒香气让他着迷,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贴着他的柔软而火热的身段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开始回吻她。
他们很快交缠着倒在了床上,他的吻一路向下,沿着她的脖子到她的锁骨。她瘦了不少,原本就清晰的锁骨更明显了,他抚在她后背上的手触到她背上的蝴蝶骨,突然觉得心疼。
她喘息着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绵软的手贴在他光 裸的皮肤上,搂住他的腰,仰起脸亲吻他的脖子,激起他更加强烈的反应。
他们无声地纠缠着彼此,仿佛渴念,又仿佛痛恨,恨不得把对方揉碎了吞下去一样。被挑起的情 欲并不陌生,他们的身体一向坦诚,然后当他分开她的腿,用力挤入时,她禁不住猛烈地颤动了一下,流产那天失去意识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清晰地涌了上来,那种痉挛般的抽痛,清晰地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她害怕了。
察觉到她的退缩,他终于停了下来,他艰难地开口问她:“怎么了?”
“痛……很痛……”她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眼泪淌了下来。
“我弄疼你了?”他吻去她的泪水。
“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四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残忍地杀了他。”她转过脸去,泣不成声。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孩子。”他的心一下子又冷了,连带他火热的身子,也冷了。他缓缓退了出来,躺在她身边,不再说话。
她擦干眼泪,捡起散在地上的衣服,裹住裸 露的身子,进了相通的卫生间。
她泡了个澡,太疲倦,把整个人都泡了进去,直到水渐渐发凉。应该是泡了很久,她出来时,他已经不在了。
她捡起被他甩在地上的被子,重新回到床上,用力裹住自己,像个蚕蛹一样,包在蚕茧里,很闷很紧,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至少她觉得安全。
傅菀之隔天要回香港,她应邀去傅家吃饭,给她送行。临出门前她打了个电话给傅旭东,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去。他犹豫了下,随后答应:“下了班我过来接你。”
他很准时,她出集团大楼时,他已经等在外边了。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这还是那晚上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照例玩失踪,而她,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缠着他了。
她稳定地上班,泡吧,看电影,和朋友吃饭,回父母家交差。
她也不提爱了,他说的对,他们注定是要结婚的,爱或者不爱,都已经不重要了。
傅家住的是老式的四合院,车子停在胡同口便挡了道,他们找了个附近的停车场,然后步行过去。院子里很热闹,傅家的几个孙儿都在,再加上傅菀之的两个孩子都跟着爸爸过来接妈妈回家,穿白色圆领衫和蓝色背带裤,很海派的孩子,大概是没怎么见过四合院,好奇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见她过来,献宝一样地拉着她去看院子里银杏树下养在缸里的锦鲤跟荷花。这个时节的荷花早谢了,水缸里只剩几根枯萎了的秆子,几尾五彩斑斓的鱼儿在里面晃着尾巴破水游动,晃得银杏金黄的叶子一漾一漾,层层叠叠,倒也煞是好看。
傅菀之听几个孩子叫她小姨,便笑:“不能叫小姨了,要叫小舅妈。”
这些都是机灵鬼,一听马上全部改口,笑嘻嘻地异口同声叫她小舅妈,脆生生的童音,在不大的院子里别提多明显了,惹得几个大人都回头来看,她有些架不住,脸一热,抬头看见傅旭东也望了过来,随即转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