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旭东后悔自己多犹豫了两秒,他拐了个弯一进走廊,就看见平阳在另一头跟人拉拉扯扯,半个身子都被人抱在怀里。他脸色顿时一沉,几步就走了过去,大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抬头看见他,顿时就如看到救星一样,趁缠着他的那个男人吃惊之际,直接躲进了傅旭东的怀里:“四哥,他缠着我。”
傅旭东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喝得醉醺醺甚至可以说有些猥琐的男人,连气都不屑发,回头扫了一眼她的着装,眼里的不满更甚,脱下外套兜在她身上:“我们走。”
回到大厅她却停了脚步,他回头看她一眼:“怎么,还舍不得走?”
她忽略掉他话里的讽刺:“我得去跟我朋友说一声。”
他又扫了她一眼,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同样捉摸不定。
仿佛赌气一般,她撅了撅嘴:“我也有交友的自由。”
“我有说什么了吗?”他收了视线,“我在门外等你,这一段路,应该没人会骚扰你了吧。”
她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跺着脚走开。
上了车,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谢谢。”
他接过来,却又把外套丢在她腿上,正好遮住她坐下时几乎□出根部的腿:“自己穿成这样,就别怪引人犯罪。”
她气冲冲地回了一句:“那有没有勾引到你呢,傅先生?”
他哧了一声,笑:“就你这身板,我还犯不起罪来。”
她却突然沉默了,低下头去,好久才闷闷地说:“你不仅不爱我了,而且已经讨厌我了,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却说:“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酒吧。”
“我偏要去,”她犟起来,“我朋友的酒吧,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平阳,”他声音厉了起来,“别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订婚了,好,你终于想起来我们已经订婚了,”她哭了出来,“可是你有把我当你未婚妻吗?我如果连麻烦都不惹,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不理我了呢?”
他没理会她的眼泪,只淡淡地问:“你说我哪点让你不满意了?”
“你可以陪别的女人上酒吧,却连跟我吃顿饭都没空,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你永远在忙,你把钥匙收了,我根本找不到你,要不是要一起去你家吃饭,我一个月都见不上你,你对我冷冷淡淡的,你有把我当你未婚妻吗?”
他沉默良久,由着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他不合格的行为,最后才解释了句:“我跟韩心渝在谈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介意的根本不是她,四哥,你知道的,根本不是她,你知道吗……”仿佛说累了一样,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靠着椅背,很无力。
“那么就不要无理取闹,”他也听够了,无情地给她做了个总结,“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不去,”她摇头,“我哪也不去,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秦莫尧的话是对的,死缠烂打才是她一贯的伎俩。
他却径直把车开到了秦莫尧的公寓楼下,伸手给她开了门:“下车。”
“不,不下。我说了,我就跟着你,哪也不去。”她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臂不放,两人僵持了十几分钟,夜露从开了一半的车门里透进来,打在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嘴唇冻得青紫,却始终不肯收手。
最后,他终于又俯身过来关上了门,发动车子,驶出小区。
他也没有回家,他们在外环上漫无目的地逗着圈子,一圈又一圈,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晃过又换,城市喧嚣了又安静,陪伴他们的只有那一路的白玉兰灯,如此虔诚,如此执着。
她想起曾经在高楼下望过这个城市夜晚的公路,那一路的灯把它拉成了一条条光怪陆离的光带,在静静的夜里轮廓模糊,色彩斑斓。
而此刻的他们,又是在哪条光带上扮演一个微不足道的光圈?黑暗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