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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傅伯母把订婚的礼物交给平阳,她伸手去接时,傅旭东却突然站了起来,也没管周围顿时各异的神色,说了句出去一下就先走了。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锦盒里那只祖传的羊脂血玉镯子,这只镯子她见过,之前平静一直戴在手上,想必是她走之前还给了傅伯母。
傅伯母早把它给了平静,却直到订婚宴上才肯给她,其间什么差别,她又怎么会看不出?
她把盖子合上,却想起她手上还戴着的那只银镯,耳边银铃轻晃,她终于知道傅旭东为什么突然生气离席。
为了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江亚特地帮她挑了浅粉色无袖修身小礼服,她伸手去接手镯的时候,腕上的银镯怎么能不显眼?
别人不知道,傅旭东却是知道的。
心念一动,却再也坐不住,她把锦盒塞到江亚手里:“妈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酒店选的是山上的一个会所,中庭里有个小花园。平阳在外面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倚在太湖石边抽烟的傅旭东。
他抬头见她,下意识地掐了烟,顿了顿,终于开了金口:“不在里面呆着,出来干什么?”
“你不也出来了?”她原本有意来示好,没想到一开口到底是破了功。
正暗自懊恼,他却没在意:“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说着掸了掸身上细碎的烟灰,竟就要走。
她叫住他:“你要去哪?”
他回头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正好你出来了,也省的我再进去一趟,我先走了。”
“什么?傅旭东你什么意思?”她一惊,就势拉住了他。
他平淡地别过脸去,语气不耐:“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别拉拉扯扯的。”
她拉着他衣袖的手顿时抖了一下,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这算什么?你讨厌我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这场婚事?”
他终于正眼看她,眼神却像冰一样,毫无温度:“我搞大过你的肚子,我能不娶你吗?你说呢,我能不娶吗?”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一巴掌已经甩了上去:“傅旭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擒住她颤抖的手,一寸一寸逼近她:“平阳,你不能这样,是你利用我消遣寂寞,是你一脚把我踢开了,是你隐瞒并且杀死了我的孩子,你从来都不爱我,你还要我怎样,要我还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爱你?平阳,你不能这样……”
“没有……我没有,”她仓皇地睁大眼睛,“对不起,四哥,我不是成心的,那是意外,我根本没想到会流产……”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她的手腕被他攥的发麻,可是他的声音却愈发冰冷:“意外和不意外有区别吗?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就算不是意外,你也会让他消失,这,有区别吗?”
她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她是这样打算的,所以她根本是无话可说。
她痴痴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切的猜想得到印证,他眼里的痛苦和疲倦更甚,仿佛在跟自己挣扎较劲,良久,他终于缓缓放开她的手,苦笑了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并都说了吧,要不然,我们再见面恐怕要等到一段时间以后。”
她终于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他那样的清坚决绝,突然让她陷入巨大的恐惧中,她无助地看着他:“四哥,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爱?平阳,你知道我爱你吗?”
“我知道的。”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