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摇摇头,反正就是睡一觉,是什么地方都不重要。
搭了电梯上去,找钥匙开门,开了半天却没见动静,拿起来细看,才发现拿的是对门的钥匙,他转了个身,靠在门板一时没有动弹,端详着手中的钥匙,好久,竟然傻傻笑了起来。
清净的走廊里,卡塔一声,对门突然毫无预警地打开,有人走了出来。不防看到他站在门外,对方突然闪身进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他喝高了,反应有些迟钝,等回过神来门却已经关上。才发现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来干什么?
她就那样避之不及吗?仿佛他就像洪水猛兽一样,需要那样避之不及吗?
他突然愤怒,冲上去就拍门,恶狠狠地命令她:“平阳,你躲什么,你给我出来!”
门内意料中的没有反应,他气极,像个疯子一样踹着门,咆哮着强迫她出来,强迫她回应他。
可是没有,整个32楼只有他一个人的嘶喊咆哮,在楼梯间静静回荡。他再无理取闹再丢人现眼都没人理他,她竟然这样绝情!
从他决然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再也不肯回头,再不像从前,不再反悔,不再怯懦,哪怕是一点点软弱的示好,都没有!
她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可以,他真想让她教教他,怎么才能做到对一个人视而不见?
前几天陪母亲去平家吃饭,算是对上次饭局缺席的弥补。他本没有兴致,也不指望那顿饭会有多愉快,却不知她也在。就坐在平静旁边,他的斜对面,极佳的视角,让他几乎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一个多礼拜不见,她瘦了不少,脸色也很苍白,眼眶下还有淡淡的淤青,一向剔透的眸子显得无精打采,显然晚上并没有睡好。他看着她,就那样胡思乱想着,连身边母亲在讲什么都没注意听,也没在意平静的反应,只是胡乱地点头敷衍。可是自始至终她都垂了眼认真地吃饭,没肯看上他一眼,连一眼都没有。
吃过饭没等得及他开口,她就匆匆上了楼。他硬生生逼回往前走的脚步,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拐过弯往上去,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只能颓然地罢了手。算了,她都说了不爱了,他还能怎样,难道还要强求她一次吗?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吗,那就如她所愿吧。回过头去,却见平静站在身后,朝他微笑:“后山有个果园,要不要去走走?”
他忽略掉沙发上母亲热切的目光,手往裤袋里一插,随意地笑笑:“好,走吧。”
握在门把上的手颓然垂了下来,他苦笑了声,终于作罢。指尖微凉,才想起原来手上有钥匙,那他在做什么?他哑然失笑……果然是喝高了,竟然做出这样没品的事,要是被席向晚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笑他。
以进为退这一招,他不是不懂,只因为对象是她,才会这样不上手。
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只是因为太在乎了,真的是要这样在乎,所以连一点风险都不敢冒,所以情愿这样卑微一点,委屈一点,再怎样,只要能留住她,那都无所谓。
她懂吗?
他真希望她能懂。
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他在橘色的一小团火光中打量着手中的那把钥匙,突然泛起一股浓浓的疲倦感。天已大亮,他却觉得黑,眼前还是那么黑,看不见光明。
又累,累的喘不过气来,累的失去了挣扎,想潇洒一回,可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舍……于是拭了一遍又一遍,才蹲下身去,仔细地把钥匙放在她门前的地毯下。
因为好久没动,指尖的烟卷已经燃了一大截,轻轻一弹,烟灰散落在地毯上,大片细碎的灰白,迷了眼睛。门再次卡塔一声,他几乎瞬间抬头,笑:“怎么出来了……呵……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