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时机……难道……北赵?”
崔影承似乎猜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赵悲雪。
赵悲雪眯起眼目,他可没有窥探心声的技能,因而并不知梁苒和崔影承打什么哑谜。
梁苒点点头,但没有开口。
其实梁苒这么匆忙要来见崔影承一面,是因为方才他听到了邱山王的心声,邱山王用崔影承制造混乱,目的是拖延时机,而这个时机与北赵有关系,但邱山王的心声半半落落的,并不完全清晰。
因而梁苒来见崔影承,打算诈一诈崔影承,从两个方面将这件事情串联清楚。
崔影承的目光十足复杂,说:“邱山王里用上京文会的混乱,果然是在拖延时机……”
梁苒说:“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为邱山王守口如瓶么?他根本不是助你报仇的恩人,他只是一个利用你的小人罢了,就在方才,邱山王亲自来寻寡人,扬言要将你交给寡人,大卸八块或者剁成肉泥,都随寡人欢心。”
崔影承哈哈一笑,笑容有些苦涩自嘲,说:“错了……都错了。”
他颓丧的后退了几步,靠着圄犴冰冷的墙壁,垂下头来,轻声说:“我也是偶然听到了他与探子的私语……邱山王与北赵的鬻氏早有勾结,鬻氏知晓,北赵的新皇心系大梁天子,因而上京一旦有事,便绝不会坐视不管,也绝不会离开上京回到北赵的信安去……”
北赵鬻氏,正是鬻棠的宗族。
鬻棠出身北赵贵胄,只不过他在家中并不受宠罢了,鬻氏庞杂,门第很高,北赵的朝廷将近三分之一都是鬻氏的族人。
赵悲雪突然登基为皇,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朝廷上下一时不敢有违。但鬻氏并不拥护赵悲雪,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赵悲雪因为听说梁苒的死讯,不顾刚刚即位,从邙山赶往大梁的上京,这正好给鬻氏一个绝佳的机会。
崔影承说:“鬻氏早有自立之心,北赵大皇子赵炀即位之后,鬻氏便知他不能人道之事,心有不服,与邱山国暗中勾连,打算推翻赵氏,自立为皇,只可惜……”
崔影承看了一眼赵悲雪,便算是赵炀变成了太监,鬻氏也没有机会登上皇位,因为赵悲雪突然杀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的以铁血手腕即位,加之赵悲雪乃是赵氏得名正言顺,鬻氏一门根本不敢嚣张。
但他们不甘心,一直都在寻找机会……
崔影承说:“邱山王一直对学宫的事情并不留意,这次突然如此上心,还助我金银,让我报仇,我本便猜测这其中必然有诈,只可惜……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让我报仇,只要让我推翻这腐朽的江山,让我做什么都以!甚至……成为刽子手。”
“果然……”崔影承苦笑一声:“现在看来,邱山王的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学宫,没有什么百家争鸣,他只是想用此时牵制大梁,牵制赵皇,好与北赵鬻氏里应外合,谋取北赵江山。”
梁苒眯起眼睛,他嗓音清澈,却带着一丝丝的沙哑,说:“这腐朽的江山,这腐败的朝廷,寡人……会亲自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