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百骸。
梁苒知晓,是酒水起作用了。
他趁着羣臣不注意,悄无声息离开了长欢殿,快速往路寝宫紫宸殿而去。今日是大梁的国宴,身为北赵质子的赵悲雪是没有权利参加燕饮的,这会子应该便歇在紫宸殿的东室。
梁苒已然算好了,寡人中了药,跌跌撞撞跑回去,寻求赵悲雪的“帮助”,看那赵悲雪这次还能耍什么花样!
药效比梁苒想象中发作要快,发作要烈,前方不远便是内朝的紫宸殿,分明就在眼前,可梁苒却有一种望山跑死马的错觉。
脚步越来越软,膝盖打抖,双腿发酸,面上火辣辣的,不断有晶莹剔透的热汗滚下,顺着梁苒一丝不苟紧扣的衣领滑入。
好巧不巧,路上还碰到了几个大宗伯的爪牙,那几个官员似是出来透透气,正在往回走,一面走一面谈天说地,高谈阔论。
梁苒侧身躲在假山之后,他这副模样,但凡长眼之人都知晓他中了药,绝对不能让旁人看到,以免多生事端。
“要我说啊,伯爷只是一时生了病,不然接待使团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晋王?”
“正是!那个晋王耍什么威风?等大宗伯养好了病,有他好看的!”
“当今的天子见到了咱们大宗伯,还不是乖巧的像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咪!哈哈哈哈”
梁苒靠着假山,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吐息,听着他们的调侃,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偏偏四肢百骸燥热难耐。
“诶?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在假山那边。”
几个官员朝着梁苒的方向走过来,梁苒心窍梆梆猛跳,打算转身便跑,可偏偏他双腿绵软的厉害,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一双宽大的手掌突然伸过来,将梁苒打横抱起。
“唔!”梁苒惊呼一声,已然撞进了那结实的怀抱,有些熟悉,定眼一看竟然是赵悲雪!
赵悲雪不知从何处而来,将梁苒抱在怀中,陡然展开轻身功夫,在那几个官员还没看清的情况下,快速掠过,绕过内朝宫门,直接蹿身进入紫宸殿。
赵悲雪将梁苒小心的放在太室的龙榻上,紧紧蹙着眉心:“你怎么了?你身上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