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十六这样心思简单、又满眼只看得见吃食的,才能一眼便联想到这是鱼。

李玄慈将这些点连了起来,然后顺着曲线的弧度,蜿蜒出未尽的曲线,正与原先那条线相交于一点,而这里,原先便有记号,这女子之前便出现在这里过。

所以,这大概就是那女子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

看来,虽然突然成了傻子,还变得又爱娇又贪吃,但这小傻子倒也不算彻底没用。

至少眼睛好使,身子也软,叫起哥哥来.......也倒算甜。

李玄慈放了笔,正打算奖励她个什么小玩意,可一抬头,却十分难得地愣了一瞬。

只见十六的脸上已经成了花猫,而她浑然不觉还在玩着墨水,瞧见他望过来,还冲他笑了下,黑乎乎的脸配上那白白的牙齿,怪异又可笑。

李玄慈的牙根紧了下,久违地体验了什么叫做“自作孽”。

然后毫不留情地擒住这花猫的后颈子,拎了洗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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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歇了一夜,第二日他们便启程了。

李玄慈向来是更喜欢纵马的,图的便是肆意痛快,这次出门也是全程骑马。

只是下午时,他让金展牵了匹马来,挑了温顺些的红枣马,个头也不高。

然后便如同牵马那样原样牵了十六过去,她倒听话,牵着哥哥的袖子就乖乖进了草棚。

可惜见着马,她就露了原形,怕起生来,噔噔噔跑到李玄慈身后,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只敢露一对眼睛出来悄悄看那喷着气的马。

李玄慈一个眼刀飞给了站在旁侧的金展,后者不愧为贴身亲卫,训练有素、眼力卓绝地闭上足以塞鸡蛋的嘴,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再也不看。

只是心中难免腹诽,十六兄弟适应起这角色的转换,倒真是快得很啊,果然厉害!

李玄慈收回目光,这才望向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一双有些肥嫩的手。

十六长得清秀,那双手却大概是随了她的好胃口,吃得白白嫩嫩的,算不上纤细修长,反而圆嘟嘟的,虽不至于像胡萝卜一般,但也实在.......喜庆。

好在师父以前安慰过她,说是她的手指缝闭得特别紧,对着正午的太阳都不漏光,今后必定能是师门里最能搂钱守钱的。

李玄慈无情地将肥嫩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又把跟个土拨鼠一样藏自己身后的十六薅了过来。

“自己上马。”他将十六往那边推了下。

十六却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嘴里求道:“十六不要,害怕,会咬十六的。”

马哪里会咬人,又在耍赖罢了。李玄慈干脆不和她废话,直接转了下手腕反扣住十六,将她拖了过来,然后抱了起来便要往马那边走。

十六简直跟个弹簧一样蹦得欢,两条腿蹬得厉害,嘴里还叫着“十六不要,哥哥欺负十六,要咬十六的。”

乍听起来,简直像在说李玄慈要咬她一般。

金展不仅不敢看,现在连听都不敢听了,恨不能直接捂了耳朵,不过也察觉到十六似乎有些不寻常,看上去倒像是小孩一般不知事,只可惜他不敢抬头,也不能看个分明。

李玄慈直接将她放上了马,可惜这个不争气的,都跨在马上了,身子却歪斜着,非要依着他不放。

十八般的撒娇功夫都使上了,眼睛里含着包泪,嘴里依依叫着“哥哥别不要十六”,哭得和花脸一样,那双肥嫩的手,还死死环着他脖子不放。

她嫩嘟嘟的脸,在阳光下闪着泪痕,离他那么近,李玄慈的眼力好极了,轻易便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好似他刚亲手摘下来的粉桃子,还挂着露珠。

十六巴巴望向他,眼睛里全是依赖和娇气,瞳孔被照得成了浓稠的琥珀色,睫毛被泪打湿,凝成一簇簇,在眼下映下轻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