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不消说,自然是向着?宁竹的,这种时候绝对不会轻易开?口,打?破宁竹出发前一早就定下的规矩。
宁竹眉头微挑,砍下去的刀终究停在了邵彬紧闭的双眼前,只余寸许。
见她手下留情,邵彬没有?血溅当场,卞家夫妇俩急忙赶上来。
曹余馥握住宁竹的手,轻轻握住她持刀的手腕,声音温柔:“小竹,好孩子,就饶他这一回吧,不好为了这种事让自己沾了血。”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见也被方才那一幕吓得不轻。
刀擦着?额头拿走,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邵彬的脸上全是冷汗,重重喘了口气,心脏都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这是真砍啊!
卞景辉听见妻子的话,急忙补充:“当然不能不罚!这几日就罚他不许吃饭,夜夜守更,将功补过,小竹,你看这样成吗?”
他只询问?了宁竹的意见,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就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彼此并不紧密,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能服众的人把握局面,否则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跳出来坏事。
宁竹的目光冷冽,并不想让邵彬这人继续浪费粮食,守夜她自己来就行,算得上是哪门子“功”。
不过看在曹余馥曾经帮她看顾过宁荷,还?帮忙收拾了行李的份上,她终究还?是给?了几分面子。
宁竹手腕翻转,刀光一闪而过。
邵彬只觉头顶一凉,发髻应声而落,他梗着?脖子,看着?地上的断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血淋淋的人头,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宁竹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冰冷道:“仅此一次,到了原北县我?们就散伙,路上给?我?安分点,再有?下次,这刀只会落在你的脖子上。”
邵彬脸色惨白得像鬼一般,听见这话,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远。
他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也顾不上了,只想离宁竹远远的,片刻不敢待在她眼前,生怕等会这个杀神一言不合又挥刀砍来。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可宁竹抬刀砍人的熟练模样也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下来的时间,队伍中的人一个比一个乖觉。
宁竹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大概是有?些吓人的,不管是季家还?是卞家,亦或是方掌柜,如果因此害怕她、远离她、疏远她,她都能够理解。
不过她是不会改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她在意的人,接下来众人还?要一起同行好几日,她不想千辛万苦出了城,最后?反倒被蠢货害死。
此时夜已深,并不适合赶路,可是这里?离涉州城还?是太近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加紧时间走得越远越好。
宁竹扬声说道:“整理行装,看有?没有?落下的,启程继续赶路。”
迟则生变的道理大家都懂,自然无人有?异议。
宁竹一行人打?算前往原北县,而方掌柜则计划带着?一家老小返回祖籍,那里?比原北县更远一些,他带上了全部身家,打?算路上花钱聘请镖局护送。
至于路引一事,方掌柜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想不到,他不提,显然心中自有?打?算。
宁竹也不打?算过问?,毕竟谁还?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呢。
他们也不敢走官道,只能绕路而行,幸好卞景辉常年往返原北县和涉州城,对周边的路径都很熟悉,有?他带队,众人不至于迷路。
一行人悄然出发,脚步匆匆。
宁荷心疼阿姐,一开?始还?坚持要自己走路,不愿意坐在手推车上。
可是走到后?半夜,她到底还?是年纪小缺觉,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袭,眼皮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慢。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才抱着?小狼狗爬上了推车。
临睡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拉着?宁竹的衣袖,小声嘟囔:“阿姐,我?就睡一小会儿,你待会一定一定要叫醒我?哦。”
两个“一定”说得尤为大声,宁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