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上准头本?就会下降,宁竹也没有指望这一刀能?够伤到卢绍,不过是想短暂拖延片刻。
谁知道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些侍卫高声呼喊“卢大人”的声音。
宁竹扭头,就看见?卢绍居然?为了躲开长?刀,直接滚鞍下马。
他捂住肩膀半跪在地,头发散乱,浑身沾满了泥泞,看向宁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要是可以?,他怕是要上来生啖宁竹的肉。
宁竹都?还没来得及嘲笑两句。
“女侠!”张德天突然?惊叫,声音抖得不成调。
前方山口处,几十名身穿盔甲的侍卫已列阵以?待,手中的长?矛直指二人。
这下是彻底被?包围住了。
宁竹勒住了马。
此处已经是最后一道关口,经过这里就能?出山了,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被?前后夹击,晃眼望过去人数有百数之众。
宁竹自己走倒是容易,可身边还有个?张德天,这就有些难办了。
奇怪的是,当宁竹停下了马之后,前后两边的侍卫都?没有了动?静,像被?施了定身咒。
宁竹挑了下眉。
她瞥见?一辆檀木马车缓缓驶来,就像是来郊游般轻松,与眼前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马车在军阵后方停下,卢绍瞬间就不顾伤势迎了过去,亲自给人掀开轿帘,微微弯腰,恭敬地低着?头。
四下寂静中,一道清润的嗓音传来。
“我?们终于见?面了。”
宁竹心中霎时间浮现?出一个?人名。
景容。
那位她也想说一句“终于见?面了”的七皇子殿下。
轿帘之后,景容披着?雪白的狐裘,嘴角噙着?一抹笑,配上他略显病气的秀丽面容,丝毫没有攻击性?。
若是不知道他是有一颗蛇蝎心肠的话?,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七皇子殿下这副尊荣,”宁竹嗤笑一声,“怕是没几年好活了,要我?提前给您烧点纸钱么?”
侍卫们顿时怒目而视,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张德明更是暗暗叫苦,小声说道:“祖宗诶!”
少说两句吧!
闻言,景容却低低笑了起来,狐裘随着?他的咳嗽轻轻颤动?。
“景某这病躯,倒让宁小姐挂心了。”
“既然?知道是病躯,就少费点心神做那缺德折寿的事儿。”宁竹冷嘲热讽道。
她的一举一动?都?明晃晃的展现?出了她对景容的厌恶和不屑,卢绍怎么能?够忍得下去,手中不自觉握紧了长?弓。
景容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笑而不语。
宁竹眯起眼睛,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何总是寻我?的麻烦。”
他们从未见?过,可景容对她的态度却很是奇怪,仿佛很了解她一般。
“难道不是你寻在下的麻烦?”景容抬头看着?宁竹,认真道,“不过,景某始终觉得跟宁小姐有缘,不知能?否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宁竹此刻脸上还涂抹着?那伪装的药膏和假伤疤,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在梦中景容没有看清过宁竹的脸,他想知道日日在梦中杀死自己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画像终归是不如亲眼所见?的。
景容这话?题足够跳跃,宁竹眉梢微微挑起,虽然?不知这人为何执意要看她的脸,但不妨碍她利用这一点。
宁竹翻身下马,缓步向前,指尖抚上脸上交错的“疤痕”。
“行啊,你走近些。”
“公子不可!这其中必然?有诈……”卢绍急声阻拦,伤口因动?作太大又渗出血来。
宁竹摊了摊手,出声道:“那你就出轿子,站在那里不动?,看完你就放我?们走。”
卢绍还想再劝,景容却已扶着?侍女的手迈出马车。
他站定在马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