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桐撑着一把油纸伞, 快步走来时雨水浸透了鞋面和裙摆。
“下这么?大雨, 宗府怎的都不给把伞?”季新桐说着将伞往宁竹那边挪,将她完全笼罩在伞下,自己的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不等宁竹回答, 季新桐又用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雨水,语气带着些许责备的说道:“你等等雨停了再回来,又不急这一时,万一染上了风寒如何?是好?……”
本来她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宁竹被淋湿的模样?,又不忍心再开口。
宁竹心中?一暖,顺势挽住她的胳膊,两人贴着,她感受到?对方温暖的体温。
“新桐姐,”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你这絮絮叨叨的样?子和秀姨越发相像了。”
季新桐瞪圆了眼睛,佯装生?气,却不过两秒就破了功。
两人相视一笑,肩并肩往家走去。
刚踏进院门?,宁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姜汤味儿,从灶房飘出来的。
宁荷站在堂厅的屋檐下,看着被淋湿的阿姐,着急地递上干燥柔软的帕子。
“阿姐快擦擦!”
宁竹接过,随手擦了擦,又从怀中?掏出完好?无损的蜜饯油纸。
“昨日你不是说想吃吗?”
宁荷眼睛一亮:“阿姐最好?啦!”
她拆开油纸包,蜜饯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小姑娘先?往宁竹和季新桐嘴里?各塞了一颗蜜饯。
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冲淡了雨天?的阴郁。
宁荷自己也含了一颗,腮帮子鼓鼓的。
平安在她脚边馋得流口水,小姑娘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往它嘴里?丢了指甲盖大小的一颗。
怕是还没尝出味道,就落到?肚皮里?了。
宁竹环顾四周,发现家里?比往常安静许多。
她嚼着果脯,含糊问道:“其他人呢?”
宁荷口齿伶俐地回答:“季阿叔去铁匠铺试工了,承阿兄上街买东西,封大哥今从早上就没见着人影。”
听?见说季新承独自上街时,宁竹眼中?划过一丝担心。
正说着,卞含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
“快趁热喝了。”卞含秀将碗放在桌上,手指被烫得微微发红,“可别看如今天?热,这淋了雨是要?多小心些。”
她看着宁竹湿漉漉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宁竹应了一声,碗里?的姜汤上漂着几片姜和两个饱满的红枣,里?头应该还放了红糖,有点甜甜的味道。
她低头喝了一口,微烫的姜汤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卞含秀站在屋檐下,担忧地看着院门?的方向。
“这雨下的突然?,他们几个出去都没带伞......”
话音未落,院墙上突然?翻下一道黑影。
卞含秀还没有习惯封炎这不走正门?的作风,冷不防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来,以为家中?进了贼。
待看清是封炎后?,她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封大人可真?是……不拘小节。”
宁荷捂着嘴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封炎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眼眶有些发红,茫然?地站在原地。
宁竹本来也有些想笑,却发觉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她收敛了笑意:“你怎么了?”
封炎也没有反应。
卞含秀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宁荷也不敢笑了,一双大眼睛望着封炎。
“没事。”
宁竹安抚一句,放下手中?的碗,走到?封炎身边,将他拉到一旁去。
这人的手简直冰得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宁竹皱着眉问道。
封炎的声音干涩:“宗知州说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