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留下的衣物早就在瘟疫中被焚毁殆尽,现在箱子里有的衣裳,也基本上都是宁竹后来?新添置的。

如今想?想?,唯一还能够跟原身沾上点关系的,也就只有那把宁松送给她,被细心珍藏起来?的匕首。

“小竹喜欢热闹,小时父母都在,她总是喜欢缠着爹娘上街,也不说要买点什么,吃点什么,就是喜欢人多的地?方......”

“后来爹娘生病了,她就很少再?上街,也没有从前爱笑,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做的不好……只希望下辈子我还能?有机会补偿。”

宁松絮絮地?念着。

他给小宁竹挑的壁州城最高的一座山,可以将城中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时刻感受到这?座城池的繁华热闹。

宁松将那把匕首放进木匣中,将它埋进提前挖好?的深坑中,每一捧土落下都像砸在他的心上。

坟前墓碑上的字皆是他亲手?所刻,正中央的“爱妹宁竹”四个?字一笔一划都尤为深刻。

碑上出生年月清晰可见,却独独缺了逝去的日子。

等衣冠冢立好?之后,宁竹先上了一炷香。

她在心中默默说道:希望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姑娘,来?世能?生在太平盛世,无忧无虑,无病无痛,平安喜乐一生。

宁松和宁荷心中也有许多话要对小宁竹说。

上完香,宁竹借口带平安去放风,将地?方留给两兄妹。

她回头望去,只见宁松抱着宁荷站在碑前,那被光拉长的影子,与新立的墓碑静静相依。

……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宁松牵着宁荷从竹林深处走回来?。

两人眼眶都有些泛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了马车。

回了城,刚到巷口远远就能?看见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封炎,他站定?在客栈门前,动都不带动一下。

进出客栈的客人冷不防被他吓一跳,有的抚了抚胸口,摇摇头就快步离开,有的则是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骂。

封炎连眼皮都没抬,仿佛听不见一般。

宁竹有时候都服了他这?脾气。

听到马蹄声响起,抬眼见是宁竹几人回来?了,封炎拿着剑直起身子。

这?突然的动作把面前的路人吓得后退两步,还以为他要动手?。

见封炎没进一步动作,路人才骂骂咧咧地?甩袖离去。

宁竹早上只吃了几个?馒头,肚子早就饿了,进门就让小二上了一桌子菜。

宁松两兄妹胃口有些欠佳,宁竹也没有强求,便让他们出去散心。

桌上只剩下了宁竹一个?人。

噢,还有桌下也在干饭的平安。

封炎就站在一旁看着,宁竹也不搭理他。

等一顿饭结束,宁松也带着宁荷回来?了。

宁荷看着像个?影子般的封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宁竹起身去结账,顺便让店家烧点热水送上楼去。

早上平安去山上溜达了一圈,毛发上沾了些烟灰,擦也擦不干净,只能?给它洗个?澡了。

趁着她离开了这?功夫,宁荷悄悄凑到了封炎身边。

她仰头看着封炎:“你真是好?笨,你长了嘴,惹了阿姐生气,为什么不跟她道歉?”

封炎闻言一怔。

在卢家那种地?方,做错事的人是不会有道歉的机会的,而?后到了薛志炳身边,他也没有道过歉。

此时,宁荷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是不是不会跟人道歉?”

封炎下意识点了头,继而?严肃道:“你教我。”

宁荷摊开手?,朝他抬了抬下巴。

这?会儿封炎难得有些上道了,从怀里摸出那个?破旧的钱袋子,整个?放在她手?心。

“诚惠五十文。”宁荷也不贪多。

封炎收回钱袋,解开系绳,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