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并不敢认, 毕竟他的模样比起记忆中相差得实在有些大,直到祝衡关缓缓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幽幽烛光下,玉佩上面雕刻的并蒂莲清晰可见。
嘉木眼睛一亮, 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惊喜:“老大!”
她身后?的壮汉舒满站得稍远, 并没有看清房间内的场景,粗犷的脸上写满困惑。
他挠了挠头, 浓眉皱成?一团:“嘉木, 你乱叫什么呢?”
话音刚落, 嘉木反手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
舒满吃痛地捂住脑袋,满脸委屈。
客栈内客人?不少,就这?一会儿功夫周围就有好几个厢房的人?开门?出来瞧过, 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宁竹侧身让开位置:“两位进来说吧。”
“多谢!”嘉木抱拳行礼,拉着还?在揉脑袋的舒满快步进了房间。
一进门?,嘉木就快步赶到了床榻前。
当她看清祝衡关露出的脖颈下方缠着纱布,似乎是受伤了,颇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舒满紧随其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老大,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把胡子刮了?都瘦脱相了,我还?没认出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就留意到祝衡关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色。
舒满伸出大手,想去看祝衡关的伤口,可手臂刚伸到半空中,就被嘉木扯了回去。
“干什么,你的手劲没轻没重的。”
舒满搓搓手,只能紧张地问道:“老大怎么受伤了!?”
嘉木也满目关心,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短刀。
她了解祝衡关,倘若不是真起不来身,是绝对不会见他们?来了还?躺在床榻上的。
“是谁做的?我要剁了他的手!”嘉木咬牙切齿地说,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不用担心,伤已经快好了。”祝衡关摆摆手,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们?跟我说说壁州近来的事。”
嘉木的目光瞥过正在斟茶的宁竹,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唇。
“这?”
祝衡关轻咳一声,撑着身子坐直了些:“这?是救过我的恩人?宁竹,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舒满和嘉木。”
舒满和嘉木站起身来,同时抬手抱拳,感激道:“原来是宁姑娘,久闻大名,多谢你救了老大!”
宁竹倒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听过她的名字。
她微微颔首:“顺手之?劳,不用客气。”
祝衡关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舒满和嘉木都知晓宁竹曾经救过祝衡关的命,既然?不是外?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什么顾忌了。
“宗知州一早便做了万全?准备,壁州并未受到天灾和叛军波及,如今嵊南关和其余关口都已经戒严,”嘉木率先开口,语速很快,“老大你的书?信一断,我们?就猜到昌县是出事了,料想你应该会来壁州,所以近几日便一直在这?边等着。”
祝衡关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问道:“就你们?两个吗?”
舒满和嘉木对视一眼,眼神飘忽,你推我我推你的,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几个字。
祝衡关皱了下眉,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威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做什么扭扭捏捏的。”
宁竹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
莫说这?副姿态看起来确实挺有当老大的气势,床榻前的两人?顿时老实起来。
最后?还?是嘉木犹豫着开口,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大郎君也来了。”
他们?口中的大郎君,正是温家大公子温策年。
“胡闹!”祝衡关顿时坐起身来,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脸上布满怒色,“边界本就不安定?,你们?怎么能让大郎君冒险来这?边?”
舒满被吼得缩了缩脖子,颇有些委屈地辩解:“我们?也说了,可是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