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也心疼它,专门做了个木盆,给它放满泉水在里面,让它热了就进去泡一泡。
小?家伙也是真的热的不行了,平日里看见水就跑,如今倒是自己乖乖的进去泡着。
灶房里也已经好几日没升起炊烟,主要还是一个字热!
试想夏日里蹲在灶后?添柴,那热气扑面而来,和受刑没甚区别,简直觉得菜没熟人?都要熟了。
这么辛苦的活计,简直不是人?干的。
但整日吃凉粉也不行啊,那东西只能管饱,没有营养。
起初卞含秀想了个法子,等到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稍微凉快些,上火做饭。
反正天气热,也不怕菜凉,等起了床就吃饭,不过,也仅限于早上这顿了,吃不完的放到下午会坏。
可随着暑气愈盛,清晨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气热得跟凝固了似的,这个法子也不管用了。
每次卞含秀站在灶台前,看着那铁锅和灶膛就头?皮发麻。
于是全家人?被迫都改成了昼伏夜出,可长期这般颠倒作息,每个人?的眼下都挂着青黑,连带着精神都萎靡起来。
唯有宁竹和刚入门修习倒海劲的宁荷还算适应。
宁竹看着卞含秀揉着太阳穴为晚饭发愁的模样,便主动接过了炊事的担子。
她将薄荷、甘草、陈皮等药材熬成解暑汤水,盛在陶罐里沉入冰凉的泉眼中镇着。
夜幕降临时,那饮子沁凉透心,总算让全家人?有了些胃口。
众人?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只想着这苦夏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这日徬晚,院子里蒸腾的热气稍稍散去几分?。
宁竹正倚在窗边纳凉,忽听院门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卞含秀的嗓音从堂厅传出。
门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嗓音:“卞嫂子,是我,祝衡关!”
宁竹随手捞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季元武已将来人?迎进堂屋。
过去两个多月了,祝衡关的伤也养好了。
约摸是天气太热,他终于将脸上浓密的胡子给刮掉了,露出一张略显白皙的脸庞。
看起来与宁竹刚救他时的样子判若两人?,起码差了十岁。
宁竹看见祝衡关的的新样貌略有些惊讶,后?者又何尝不是。
经过这两个月的调养,宁竹个子长高了些,脸上的黄气已经渐渐褪去,人?虽然还没长开,但也显露出原本该有的标志模样。
不过祝衡关很快就回?过神。
他从山脚走上来,衣衫后?背湿透一大片,笑?着说:“季大哥不必如此客气,我是来专程来道谢的。”
宁竹这才注意到,祝衡关手上还拿着几个麻布袋子。
那倒是个实在的,买了些粮食。
天干大旱,今年?收成必不好,老百姓也心中焦急,都开始存粮。
粮食的价格水涨船高,相较于两个月前的三十文?,已经翻到六十文?。
卞含秀匆匆走出来,嘴里一直说他太客气。
“近来村里没发生什么事吧?你春枝表姐怎么样?”
卞含秀和祝春枝也算是处成了朋友,之前总是凑在一起缝缝衣裳聊聊天的,可是后?来天气太热,每日上山下山的太煎熬,就心照不宣地放弃了这项活动,各自呆在家里。
这不,好不容易看见山下来了个人?,卞含秀可不得拉着人?好好聊。
“春枝姐还好,就是这天气太热,也没法子出门,倒是前几日,”祝衡关神色一黯,“村口的李阿婆没能熬过这暑热。”
“这!?”卞含秀瞪大眼睛,她算是家中与村里接触最频繁的人?,对这李阿婆也有些印象。
老人?家年?纪不小?了,算是村里的长寿老人?,大家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整日坐在村口,看见人?来就乐呵呵的。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