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帝皱眉看着他,问道:“究竟什么事?非要你大晚上的还跑这一趟?”

裴行渊先向安成帝行了一礼,然后才说:“皇上,出事了。”

安成帝一愣。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裴行渊道:“严和风死了。”

“什么?!”

这时候,宫妃云容刚好在喂安成帝喝茶,他闻言直接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唰的一下站起身,目瞪口呆望着裴行渊,不敢置信的重复:“你说什么?严和风……他死了?!”

“是。”

紧接着,裴行渊就将严和风是怎么派暗卫去宰相府绑走沈括,两人是如何在地窖里打斗,最后沈括是怎么反杀严和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安成帝被震在那里,久久不能言。

过了半响,他才似讽笑,似痛快般的笑出了声。

“呵呵,暗卫?他居然还有暗卫?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已经染上怒气。

手中把玩着的一个玉琳琅,也被他重重一摔,摔在地上飞溅成了无数瓣。

“啊!”

两边的宫妃都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

徐公公见状,心疼的上前安抚因为生气而胸膛剧烈起伏的安成帝,细声细语的道:“陛下何必动怒,不管那严和风有多少秘密瞒着陛下,他现在人不也已经死了吗?”

是啊。

人死了。

一个死人,又岂能影响他的心绪?!

想到这儿,安成帝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他沉着脸,坐回到龙椅上,目光阴沉的盯着裴行渊:“当时你在现场?”

“回陛下,臣在。”

“那你为什么不分开他们?”

他可不相信,以裴行渊的武功,会对两人束手无策。

裴行渊微微笑道:“臣是想过要分开他们,不过当时情况复杂,再加上地势狭小,臣恐怕会误伤了两人,且臣以为,这应该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

安成帝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幽光。

“哦?你竟敢揣测圣意?”

裴行渊脸色一变,单膝跪地道:“请陛下恕罪。”

安成帝并不是真的生气。

裴行渊说得没错。

严和风这人,素有军功,在军中一直很有威望。

他带出来的严家军里有许多人都只听令于他一个人,这叫安成帝忌惮又恼怒,可以想见,这些年他在训练士兵的时候,是怎么对他们说的。

想来从一开始,他就藏有私心。

只恨他大胤无人,即便知道他藏有私心,为了边防稳定,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重用。

现在边防安定了,他也才敢动手除掉严和风。

只是对方的势力已经坐大,即便他是皇帝,这时候为了不让军队引起哗变,也不敢贸然处置他了。

这件事成了安成帝的心病。

可是现在,有人代替他杀死了严和风。

他不用担着这个恶名,还有了替罪羔羊,安帝帝确实是满意的。

但是,这就不代表,他愿意被人戳破心思了。

想到这儿,安成帝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恩国公戍边多年有功,即便犯了错,朕也是幽禁于他,从未想过让他死,裴行渊,你妄测圣意,擅作主张,该当何罪啊?”

裴行渊不卑不亢的道:“微臣听凭皇上处置。”

安成帝:“……”

他原本是想给裴行渊一个下马威。

想看看自己这位能臣,向他低头服软的模样。

可是没想到,裴行渊却并没有急着求饶,反倒是坦然的让他处置,倒是将了他一军。

毕竟,他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