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穿着孝服刚踏进前院,就引起了老夫人邹氏的注意。
她沉着脸皱眉,“她怎么来了?”
大夫人秦氏也有些意外,低声道:“许是得知凛儿走了,特意来送他一程吧,毕竟是结发夫妻,虽没有入洞房却也是拜了堂的,以后她就是谢家的少夫人了,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听着这个解释,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跪到前面去吧,别让她扰乱了丧礼。”
“是。”
秦氏快步走到林疏月面前,“月儿,你终于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林疏月看过来。
院中有不少前来吊唁的宾客。
谢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红事变白事,大家在为谢知凛扼腕叹息之余,说得最多的就是林疏月的克夫之名。
此时看到她,一个个窃窃私语。
“原来她就是林疏月,就是她克死了谢家大公子?”
“进门第一天就守寡,这也太惨了吧!”
“惨什么呀?这种灾星就该拉去浸猪笼,否则她今天克死了谢家大公子,明天还不知道要克死谁呢,要是将来把谢家人都克光了,那岂不是作孽?”
秦氏听着他们的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谢知凛的事并非他们故意要瞒着林疏月,实在是事发突然,恩国公府又是那等门弟森严的人家,凛儿流落在外二十几年,再回府本就比同辈兄弟差了一截,若再有个商户出身的妻子,那他还有什么希望坐上世子之位?
所以,只能苦一苦林疏月了。
第2章 说谁克夫
秦氏温和的笑着拉住林疏月的手。
“你来了就好,别听他们的,他们的话不代表谢家的意思,别的不说,就说你婆母我,在凛儿这件事情上就从来没有怪过你。”
林疏月看着眼前的婆母。
前世,就是这位面容和善的婆母在她最艰难绝望之际,诬陷她与外男有私,然后用烧红的烙铁烫花了她的脸。
当时她只以为是婆母怕她耐不住寂寞,无法为谢知凛守节。
可直到死才知道,婆母只是想让她自惭形秽,不敢出府罢了。
她不出去,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也不知道这途中谢知凛其实回来了很多次,有好几次甚至都从她的院外经过。
她被关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墙之中,就如同坐井观天,看到的只有自己头顶那片天空。
林疏月忽然笑了。
她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天真到人畜无害的笑容,“婆母这话好生难懂,人本来就不是我害死的,又何谈怪不怪?”
秦氏一愣。
其余人也怔了下,有些讶异。
传闻林家女虽出身商户,但知书达礼、矜持内敛,居然也会顶撞长辈?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怒喝声:“放肆!”
林疏月微微屈身,给老夫人行了一礼。
“祖母,孙媳只是说出事实,若婆母不听,硬要将谢知凛坠马一事扣在孙媳身上,那孙媳也无话可说,只是孙媳心中不服。”
“你!”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秦氏连忙笑着打圆场。
“好了,是我顾及不周说错话了,今日是凛儿的丧礼,咱们就先不说别的事,先把丧事办了如何?”
她这招以退为进,倒显得林疏月太较真了。
林疏月淡淡一笑,“倒也不必这么急,婆母刚才的话,其实不仅是你这么想,大家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宾客们面面相觑。
林疏月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
“祖母,敢问我夫君确实是坠马而死对不对?”
老夫人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应是。
林疏月朗声道:“既是坠马而死,那就只能称意外,意外每天都会发生,仅昨日整个大胤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