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先前在谢道远面前,她装得那般重情重义,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沈纤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甚至派人去门房传话,春莺既然在谢家最艰难的时候走了,那以后就都不要回来了。

消息传到林疏月这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

林疏月略一思忖,就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来这个春莺,也大有来头。”

她记得,当初春莺中了那一剑,性命难保的时候,是那个男人拿了人参过来,让她去救春莺。

当时,他说春莺与他正在办的一件案子有关。

难道……

春莺是郭代松的人?

林疏月皱起眉,觉得这里面的线越绕越乱了。

想不通,她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叮嘱追影和流霜,“秦氏最近或许会有动作,你们盯着她的同时,也记得盯一下何大壮。”

追影和流霜齐齐点头。

“是。”

月色当空。

夜黑风高时,谢家的柴房内。

秦氏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抹布,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垛上。

老夫人虽然没有派人对她用刑,架不住下人憎恨她。

秦氏管家时,对下人颇为严苛。

虽然没到动辄打骂的地步,但只要犯错,那是绝不留情,皆是从重处置。

在她管家期间,被打死或者打残的下人不少。

有些人是真的心术不正,犯了大错,但有一些人,却是因为不小心,或者是遇到不可抗的因素,实际上错并不在他们。

但不管是哪一种,在秦氏那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便是遵循家规,该打的打,该罚的罚。

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求情。

在如此严苛的治家氛围下,家风确实清正了,府中下人们做事都万分小心,生怕犯错,可也因此都憎恨上了秦氏。

如果这次秦氏犯的是别的错,他们或许不敢落井下石。

但秦氏是偷人!

不守妇德啊,哪个男人忍得住这个?

听说就连大小姐都不是老爷的种,谢家白白帮你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这不管换在谁家,都是要被打死或沉塘的事儿。

下人们都知道,秦氏这次翻不了身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她们倒也不敢弄出什么明显的伤,但暑热的天,故意是柴房附近烧火,或者不给水喝,这种事情还是有能力办到的。

果然。

只用了短短两天,秦氏就病了。

而且病得很严重。

谢令仪和她关在一起,也饱受折磨。

可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她更在意的,是内心的恐慌。

“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谢令仪好不容易才吐掉嘴里的抹布,挪到秦氏的跟前,咬掉她嘴里的抹布后,又用力撞了撞她的身子。

秦氏呓语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视野里露出谢令仪狼狈又憔悴的面容。

“令仪。”

她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可是听到谢令仪的耳朵里,却是无比欣喜。

“母亲,您终于醒了,您等着,我这就帮您解开绳子。”

她说着,又用力的挪到秦氏身后去。

之前,秦氏是因为晕倒了,没有意识。

谢令仪的力气又小,没有办法在手脚全部被绑住的情况下推动她,让她把手露出来,所以才没能帮她解开绳子。

这会儿有了秦氏的配合,她很快就牙手并用的帮她把绳子解开。

秦氏的绳子解开以后,自然也帮谢令仪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