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庞秋沉随军胜战而归,朝廷按级也给予嘉奖封赏,父子俩心里却极不痛快!
没了昭阳这块肥肉,庞敬宗在地方的势力受到严重的打压剥削。
原本以为,以赵??的实力对抗李荣赈,即使没有胜算,至少也可以消耗他在京都的大半兵力,却没想道,他竟是只纸老虎,被李荣赈轻而易举地给拿下了,还借机把昭阳的兵力彻底分解以绝后患。
真是出乎意料!
昏暗的月影之下,庞敬宗脸色阴沉,庞秋沉端起茶壶为他添了些茶水。
正声问道:“昭阳大势已去,父亲可另有打算?”
庞敬宗袖袍舒展,端坐于榻上,举盅品了口热茶,无奈叹息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不久前在此处,为父还与那赵??对饮畅聊,谁知不过两月的光景,堂堂一方之主竟落得个自刎投河的下场。”
“赵??之事,我知父亲心中难受愧疚,毕竟多年旧友感情已深,但日有升落,月有圆亏,还望父亲节哀,一切还得往前看。”
庞敬宗点了点头,又道:“如今我在朝中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论手中实权还比不上东陆那阉人。朝堂之上李荣赈一枝独秀,风头正盛。人人对他敬慕有加,言听计从,就连前朝老臣都毫不避讳得替他说话,完全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看着一脸怒意的庞敬宗,庞秋晨安慰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功高盖主可不是件好事,恐怕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比我们更忌惮于他。”
听庞秋沉这么一说,庞敬宗俩眼一瞪,瞬间有神:“你是说……”
“没错,正是他那长姐昔太后,表面上看他与昔后姐弟情深,辅车相依,牢不可破。其实不然,在东平之事上明显看出俩人意见不一,各怀心思,否则东平闹成那样,若不是昔后苦心隐瞒,这么大事京都城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见李荣赈去东平支援温莛知绝对不是昔后的意思。”
庞敬宗恍然大悟,颔首赞同,又森森一笑,道:“既有罅隙,那自是好说。”
“东平那里可有消息?”
“暂无,父亲可放心,儿子尽快让那边安排妥当。”
“嗯!千万不能出任何闪失!”
庞敬宗话音刚落,似乎又想起什么事,语气瞬间变得柔和:“还有件事为父要告知与你。”
“父亲请讲。”
庞敬宗笑眯眯地道:“眼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早已到了婚娶的年纪,为父打算让你下月娶陇怀节度使裴缚之女为妻。”
庞秋沉一怔,满脸愕然,端起的茶盅猛然一颤,茶水轻贱而出,滴落在手背上,脸色随即转为凝重。
“还请父亲打消此念头,儿子不愿意!”庞秋沉说得极其郑重认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拒之?”
庞秋沉摇头道:“父亲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那怀陇节度使裴缚,好几次裴缚主动要与我们庞家联姻,父亲不是都果断拒绝,为什么这次却松口答应?”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没了昭阳赵??,就必须另寻助力,难不成你想指望朝廷主动放权给你!”
“拉拢外力定有它法,何必非要两家联姻?”庞秋沉直接反驳。
庞敬宗见儿子反应激烈,对婚事十分抗拒,面露不快。
“难不成,你还念着温莛知的女儿!”
庞秋沉沉默不语
“你心里有她,那她心里可曾有你?为父实话告诉你,你跟她绝无可能,莫说那温莛知不会同意,就连朝廷也不会同意,那些人不可能让我们庞家与东平联姻!一方坐大,留有后患”
庞秋沉没有吱声,继续保持沉默……
庞敬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苦口破心道:“儿啊,自古成大事者切不可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当下乱世,枭雄辈出,虎踞鲸吞,我们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退无可退。
只能孤注一掷,破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