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才亮,厨房送了碗鹿肉羹过来。

虞晖文吃了一口便皱眉。

屋里那只丑兮兮的哈巴狗闻着肉味倒是跳得欢。

虞晖文瞥它一眼,有些嫌弃,吩咐青山把这碗鹿肉羹赏了小黄。

青山看了眼地上那只干净的狗碗,又看了看手里的肉羹,犹豫道:“少爷,这是专门为您补身子的。今早护卫刚去林子里打来,怎么能便宜它?”

哈巴狗听不懂人话,一个劲儿围在青山脚边转悠。

虞晖文拿了手绢擦着嘴,蹙眉说,“这玩意儿又腥又柴,谁爱吃谁吃,我是受用不了。”

青山没办法,也就喂给小黄了。

那狗得了肉,先是围着狗碗兴奋转两圈,之后才大快朵颐。

这时候,青山和少爷禀告了一件事。

虞晖文听了,面色阴沉沉的,垂着眼睑,很是不爽,“老头子这会儿不要他那清流文臣的脸了?”

青山如实说了,不敢再多嘴一句。人家是父子,再说大人位高权重,房里有个小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就是这事,确实有些出格,不像是大人以往的性情做得出来的。

虞晖文一大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就更不好了。

把青山赶出去后,一个人趴在暖炕上,从枕头下把那包药粉拿出来,虞晖文出神瞧着,表情阴翳烦躁。

......

幺娘直睡到快中午才醒。

昨夜的大人就跟吃了药似的,幺娘揉着发酸的腰,心里很不高兴。

她虽然出身是不正经了些,可也是要脸面的。

非得大庭广众下把她抱回屋,幺娘觉得丢人极了。

小羽给幺娘布膳的时候,便听自家主子道:“一会儿你跟厨房说,让他们做碗汤送来,记得往里头多搁点人参。”

小丫鬟听得有点懵,应了是的去厨房了。

等幺娘吃过早膳,悬着一颗心的去了大公子住的漱松居。也是这时候,小羽才得知大公子回来了。

在门口的时候,幺娘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不忘殷殷叮嘱小羽道:“一会儿我要是没能及时出来,记得去找大人来救我。要是大人没回府,就去找管家,啊,姨娘我的身家性命可就拜托给你了。”

小羽郑重极了的直点脑袋。

幺娘这才让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去通禀。

那小厮不认识幺娘,可这府里能穿戴这般好的,除了小姐也就只能是大人新纳的小妾了。

拱了手,不敢怠慢的进去通禀。

没多会儿,便出来请幺娘进去。

才进正屋,幺娘就嗅到了很浓的药草味道。

头皮紧了紧,额头冒汗。

心里一个劲儿的骂大人,他要揍儿子幺娘当然无所谓了,可就不能晚两日,找个别的理由么?

幺娘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越过一道屏风,便看见一个俊美少年,穿戴整齐的坐在暖炕上,慵懒靠着软枕的低头喝茶。

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也不像被大人抽了鞭子下不来床啊...

不过,幺娘还是看得出来,眼前这位看着隽雅风流的大公子,面上是有些病气。

青山立在一旁,眼皮狂跳。

少爷还真是个不肯服软的倔脾气。

虞晖文似乎才注意到她似的,掀起眼皮看过去,目光冷飕飕的。

果然是个狐媚子。

长得妖妖妩妩,祸水似的娇媚,瞧着很规矩,一双眸子却是含着水光似的,潋滟又无辜。

虞晖文的语气忍不住重下来,斜着她问: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小爷死没死透?好给你将来的儿子腾位置?”

幺娘被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话刺着似的,忙摇头道:“奴家可没这般打算,再者大人又没到年岁糊涂的地步...奴家是过来给少爷送补汤的。”

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端出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