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夫来瞧瞧的好,你刚出了月子,若是有什么亏空的,叫大夫开几剂方子吃。”
虞衡卿念着她小时受苦身子没养好的缘故,所以怀孕才有那遭事。对于幺娘,总是不怎么放心,怕自己有什么没注意到的,没照顾好这小姑娘。
说起吃药,幺娘不知道吃过多少,现在日子好好的让吃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只想回去找宝儿。
但没办法,大人在旁看着自己,幺娘只能含着怨的巴巴望着门口盼大夫早点过来。
虞衡卿握着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幽邃眸光柔和看着她。
其实只从面色上瞧,幺娘非但看不出有什么病弱,反倒红光满面,一双水润眸子很清亮,精神头十足。
这一个月里好吃好喝的,还养胖了些,肌肤似雪,眉眼含春。
刚沐过浴的幺娘,身上是干净皂香。
虞衡卿越瞧越觉得这小妇人越长越娇了,好像那清新可口的荔枝诱人采撷。
老大夫进来,行了一礼。
头顶传来一道沉稳声音,“有劳先生。”
老大夫又是拱手,忙道,“不敢。”
抬眼时,见太傅穿着大红色官服,一身气度端华儒雅,和身旁那年纪幼小的夫人似乎是两代人。
幺娘只想快点完事回去陪宝儿,哪怕宝儿睡着了,光是守在一旁瞧着心情就格外好。
老大夫上前把脉,走近时忽然神色一顿。
常年和草药打交道,老大夫的鼻子很灵,几乎下一瞬就判断了那味道的来源是太傅身上。
顾不得为夫人诊脉,面色凝重道,“大人身上的熏香...有些不同,不知可否拿来让老夫过目一二?”
幺娘奇怪的说,“大人不爱用熏香啊。”
而且,她怎么没闻到?
“这味道是有些淡,不过老夫的鼻子是不会出错的,若不是府里用了熏香,该是在外不小心染到了。”
虞衡卿面色冷下来,黑沉沉的眼盯着他问,
“这熏香可是含了毒?”
老大夫看了看一旁一头雾水的夫人,犹豫着承认道,“不过剂量不多,但若是长久沾染,日复一日身子自然有碍。”
幺娘没想到事情这般严重,当下不敢出声了,老老实实听着大人和老大夫说话。
虞衡卿身上的气息骤然凌厉。
雍王叛乱,他整日在宫中议事...
熏香自然是来自宫里。
能在宫里给他下毒的人,必然权势滔天,且对他恨意颇深欲要除之而后快。
这人,不是皇帝就是薛既明。
虞衡卿又问,“这毒你可能解?”
老大夫恭敬道,“老夫有自制的解毒丸,这熏香下的毒不重,只需将药丸放入香囊时时佩戴即可。”
幺娘提着的心默默放回肚里,能解毒便好。
她可不想做小寡妇,到时候宝儿怎么办?
虞衡卿思量着,神色复归于宁静,沉敛道,“你先替内子把脉,一会儿小女也请先生看看有无妨碍。”
怪不得孩子总在他怀里哭,现在想想都是他回来后,未换官服去抱女儿的时候哭得多。
老大夫应下。
先后给幺娘还有宝儿都把过脉,皆道无事,一者本身剂量不足,二来只是官袍上沾了味道。
最后给虞衡卿把脉时言略有不好,却未伤及根本。
大夫开了一剂药交予府上下人这才离开。
幺娘等大夫走了,不免忧心忡忡的问,“是不是陛下做的啊?”
其实她更想问是不是父亲做的。
虞衡卿到这会儿已经猜测到了,看她满眼担忧着自己,把人搂在怀里的道,
“十有八九。”
听到大人怀疑陛下而不是怀疑父亲,幺娘既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里忐忑。
皇帝到底是皇帝,这可是京城,若是陛下真打算对大人做什么,说不定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