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幺娘的胎象已经无事,日子总算是回归正轨。
如今,虞衡卿想着的无非是她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虞衡卿怕人年纪小没经验,多嘱咐几句,“大夫说就这两日,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要同我讲。”
点点头,幺娘这会儿一副懂事模样。
喉结滚了滚,克制的在她脸颊亲了亲,嗓音多了几分暗哑,“我同陛下告了假,这几日都在府里陪你。”
幺娘眸子睁大了些,但转念想到,大人老来得子,是会显得重视点。
虞衡卿不知她心里在这般想,把人抱在怀里,贴着她耳畔说着,
“我找慧通法师算过,是个上上签。”
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太傅,头回拿这种“吉兆”安慰自己。
幺娘不晓得大人什么时候还给自己算过命。
小声说,“大人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都变得神神叨叨了。
虞衡卿眼睫轻垂的瞧她,“你若是个省心的,我也不必如此。”
“我哪有不省心...在爹爹那儿我都是帮着大人说话。”
很是义正言辞的样子。
虞衡卿看着她小脸上讨夸的神色,皮笑肉不笑,
“若不是我时时解释,你早信了薛既明的鬼话。”
幺娘有点心虚,确实,最开始她还真听了爹爹的话怀疑大人是当初让自己流落受苦的罪魁祸首。
只好跳过这话,装模作样的教训起人来,
“大人怎么能直呼岳父的姓名?”
虞衡卿声音依旧沉静,“你爹又不在京城,难道幺娘还能去找他告状?”
“……”
真觉得,自从爹爹回幽州后,大人就又变回那个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太傅了。
哪里还像先前,动不动的还得说上几句怕自己不要他的话。
幺娘忽的才发觉到好像被忽悠了。
虞衡卿看她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勾起唇角,
“幺娘怀着我的孩子,咱们才是最亲的一家人。薛既明再好,能有我对你好?”
瞅他几眼,幺娘哼气,
“爹爹在京城的时候大人怎么不说这话?”
老狐狸低头在她颈窝蹭蹭,只说,“还不是怕你一时糊涂。”
幺娘:“.......”
那种被坑了的感觉特别强烈。
肚子开始疼的时候是半夜。
幺娘睡得迷迷糊糊的,肚子忽的就抽疼起来。
没等她去推身旁人,大人就已经探过身来,抬手摸着她额头,安抚道,“我去叫稳婆和大夫,幺娘先忍一忍,丫鬟一会儿就进来。”
听到大人沉稳的声音,慌乱中的幺娘堪堪稳住心神,胡乱点了脑袋。
一阵兵荒马乱,但很快又井然有序。
虞衡卿颀长身形立在产房外,视线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眸底是化不开的浓雾。
屋里稳婆的声音,还有幺娘猫儿似的涰泣呻吟,一颗心被狠狠揪着。
这种经历他不是没有,当年生晖儿时虞衡卿还没有二十岁,那时的心情比现在差不了多少。
只有生锦儿时,倒是心态好上许多。
敛着眉头,虞衡卿忍不住想到晖儿出生的时候,赵氏是疼了一夜的。
妇人头胎都不好生...
就在虞衡卿忧心幺娘会捱一个晚上时,倏的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那声音响亮极了,叫外头的虞衡卿心跟着一颤,随即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大人!夫人生了!”
于安没想到夫人这胎居然这样好生。
“我还没聋,去,把赏钱发了。”
虞衡卿脸上露出笑,落下这句便推门进去。
屋里,丫鬟稳婆个个笑着给床榻上的幺娘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