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周遭的气氛瞬间被冰冻住了一般。
陈叙洲垂了垂眸子,顶着太傅那似乎酝酿着狂风骤雨的迫人压力,适时的住嘴了。
如今自然是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所以,虞衡卿闭了闭眼,冷清的目光才重新转向面前已经脸色寸寸发白的小倌。
声线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周平安两腿发软的跪下,一副全然不知自己当初惦记的那妇人竟是眼前这位贵人的爱妾。
“大人恕罪!小人当日绝对没有任何龌龊心思!”
说着就心慌害怕的磕了几个响头。
虞衡卿立在那儿,垂目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小倌,身上的气息矜冷淡漠,过了须臾,扯起唇角的开口道,
“真有还是假有,等搜过了就知道。”
周平安如今也是拿不准的,他咳嗽了几声,做出有些病弱的模样,语气着急的说,“大人放心,小人就是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私藏奸细。前几日官爷们不止一次搜查过,小人清清白白,不敢逾矩。”
轻嗤了声,虞衡卿威严沉冷的嗓音在他头顶道了一句,
“不敢逾矩?那陈大人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周平安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虞衡卿眼底冷淡的又看向这小院的布局,接着便让身后的官兵们进屋仔仔细细的搜。
周平安心脏都慢了几拍,一想到脚底便是关着郡主的地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不过,他这个样子也更符合他如今的身份。
陈叙洲盯着小倌瞧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大可能,胆子小成这样。
脑子里想到什么,眸色带着些厌恶,自然对这小倌没好脸色。
虞衡卿这会儿也抬脚进了屋子。
这小倌倒是个好洁的,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视线忽的落在桌上的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上,一旁的于安瞧见了,连忙拿起拆开。
里头都是些治疗风寒的常见草药。
陈叙洲出言道,“方才下官听那小倌咳嗽了几声,应该是自己买来吃的。”
虞衡卿神情晦暗的看着那药半晌,转头同于安道,“去请个大夫过来。”
于安应了是的走了。
陈叙洲眼皮跳了跳,暗道太傅也太过小心谨慎了。
等周平安看见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过来时,顿时寒毛炸立。
虞衡卿也不多言,便让大夫给这小倌把脉。
那老大夫是常到虞府看病的,医术尤其高超,只是探了脉,便心中有数的过来拱手道,
“大人,此人没病。”
周平安面色惨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老狐狸居然还会专门叫个大夫过来。
倒是虞衡卿,在略一沉默后,倏然笑了。
那笑意看得其他几人后背直发凉。
这院子里都是官兵,自然不怕他跑了。
虞衡卿走过去,低头问这小倌道,
“你和那杨先生是什么关系?”
周平安却是突然口吐黑血倒地不起。
陈叙洲忙上前查看,一探鼻息,居然死了。
而他抬头看向太傅时,却见他并无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
那老大夫也上前去查看情况,最后站起身说,“这是在牙齿里藏了毒药,听说那些专门培养的死士为了不让主人身份暴露,一旦出事便会像这般果断自尽。”
陈叙洲听了,脸色才郑重起来,朝廷早有律法,严令贵族不得豢养死士。
京城里有这样的人,上报到陛下那里定然是要龙颜震怒的。
虞衡卿更能断定幺娘就藏在这院子里了。
但前面几番都没有任何结果...
忽的,目光落在脚下。
......
幺娘病得迷糊,好像看到了大人。
那地窖真不是人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