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和虞家无亲无故，可有句话说得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字据做不得假的，就是拿到衙门上去说也是您家的不是。”

“大人往年念在赵家贫寒，是看着亲戚的面上才借的银子。可这都多少年了，每年光是借，虽说也讲要给利息，可一直没还...想来是老太太家光景难过吧？”

幺娘眼里满是关切。

她这话就跟戳赵家人肺管子似的。

一个妾室，这样低贱的身份居然对赵家指手画脚起来，还敢胡编乱造他们光景难过？！

老太爷头一个发火了，早年也是做过高官的，哪里受过这等气？

一拍桌子便冲虞衡卿道，“我看你也老糊涂了！由得个妾室口无遮拦！”

“你满眼瞧瞧，这屋里坐的都是什么人？你眼里还有我这岳丈吗？难道非要两家撕破脸才肯罢休？”

说着，一记厌恶的眼刀剜了幺娘一眼。

往大人身旁挤了挤，但为了银子，她立马还嘴说，

“欠债还钱，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理儿！”

虞衡卿听着赵老太爷满口贬低幺娘的话自然不虞，压着眉骨道，“岳父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幺娘懂的道理您也不懂了？”

赵老太爷没想到一向对他尊敬的女婿居然这样和他说话，怒上心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今日也是来要钱的？”

幺娘插嘴说，

“您才是老糊涂了，要不然大人干嘛跟我一块来？”

老太爷：“......”

差点没被这小妾气死。

老太太这时候皱眉道，“过年过节的，哪有这时候上门讨债的？也不嫌晦气。”

“那老太太赶紧把钱还了啊，我和大人马上就走。”

幺娘真觉得赵家不要脸，欠钱还这么大爷。

这时候虞衡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放在桌面上，手指慢慢推过去。

他收回手，轻撩起眼看向老太太，嗓音低沉平静的道，“另外，早年间宛珍的嫁妆也交给了赵家打理。眼看着锦儿也要成婚了，嫁妆单子我也带过来了，您二老过过目，到时候一并还回来吧。当年宛珍的遗言便是说要把她的嫁妆都留给锦儿。”

这话一出，屋子里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幺娘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事。

眼神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赵老太太和老太爷，该不会是把外孙女的嫁妆也私吞了吧？

老太太只觉得头脑直发晕，支支吾吾道，

“宛珍是叫我替她打理，可这些年遇上什么旱涝洪水的。庄子上没收成，铺子里进的帐都去填亏空了...这嫁妆单子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了，哪里还有这么多。”

赵二老爷这时候忙出来打圆场道，“是啊，太傅不理家事自然不晓得，母亲这些年为这些产业累的头发也白了。如今锦儿要成亲了，外祖家难道还能昧下这些东西吗？”

老太太也接话道，“是啊，我一个老人家要这些银子有什么用…就是愧对了宛珍。”

幺娘又插嘴嘀咕一句道，

“那老太太赶紧还钱啊。”

嫁妆少不少的她现在还不是很关心。

老太太：“......”

虞衡卿无奈，把视线重新落回老太太身上，扯起唇角淡淡笑着，

“若是嫁妆少了也无妨，虞家总不能缺了女儿的。不过，这借据确实该还了。”

老太太就怕他们两个掰扯嫁妆的事，比起借款，嫁妆才是大头。

当年女儿怕虞衡卿后娶会亏待了原配的儿女，除了原先从赵家带过去的嫁妆，还有几年间在虞家积攒的。加上赵氏是个极聪明的人，那些产业在她手里翻了一多倍。

要不然赵家后来哪里有银子扩府邸。

这会儿只想快点把这两个倒霉催的打发走。

“老大媳妇，你去账上支钱去，把借的银子还他们。”

又对虞衡卿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