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衡卿和儿子说完话回来的时候,床榻上的人早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
幺娘醒过来,是被热醒的。
屋里本来就烧了银丝炭,大人还非要抱着她。大冬天的,幺娘额头上都出了些细汗。
从大人怀里起来,视线往外瞧了瞧,又开始下雪了。
虞衡卿将人按回怀里,那双漆眸不复平日里清明深沉,泛着些慵懒困意,只垂眸看她一眼就又搂着人阖上。
幺娘觉得大人这样有点不同,便也就老实了一会儿。不过,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打量着大人的脸。
虞衡卿五官立体,眉目冷沉,自然也是好看的一个男人。
幺娘忍不住探出手,摸了摸大人的眉毛。
慢慢的又用手指描摹他的鼻梁和下巴。
喉结滚了几下,虞衡卿睁开眼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人。
幺娘见大人醒了,才有些愧疚,马上收回手,小声说了句,“大人睡吧,我不乱动就是。”
虞衡卿见她这般有精神,便也不困了。
......
等幺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入夜了。
被褥和寝衣也都换了干净的。
“可是饿了?”
虞衡卿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低沉温柔的声音说,“再睡一会儿可就到明日了。”
脑子懵懂了会儿,听到男人的声音才清醒过来。
幺娘确实肚子饿了,没去管大人笑话她什么,便说,“我想吃汤圆了。”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这些日子厨房备了许多汤圆。
按照京城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上就得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寓意便是这年顺顺利利,团团圆圆。
虞衡卿闻言叫了丫鬟进来。
幺娘吃了两碗就填饱肚子了。
虞衡卿守在一旁,见她放下碗了,又问道,“这就够了?”
幺娘本来饭量就不大,点点头还说了句,“就是这汤甜了些。”
说起这个,虞衡卿倒是突然提了一句,“幺娘是南方人,怎么反倒不爱吃甜的了?”
厨房估计也是打量着幺娘是江南来的,所以多放了些,平日里她倒是不挑食,厨房做的都是北方菜。
幺娘是不大爱甜口,随口道,“糖吃多了要长蛀牙的啊。”
虞衡卿笑笑,看着她又问,“刚才我让厨房备了碗补汤,幺娘喝了如何?”
听到补汤两个字她就觉得肚子撑了,立马摇头拒绝。
便只能罢了,丫鬟进来收拾了碗筷。
这会儿幺娘刚睡醒还很精神。
虞衡卿便和她说起过年的事。
虞家是大家族,每到了过年少不得要祭祖拜神,府里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的。
等过了初二便有客人登门拜年,虞衡卿也得见客。
幺娘对这些不在意,一个劲儿问起元宵灯会的事。
“我听说京城的灯会是最热闹的,还有烟火看。”
虞衡卿本和她说正事,她做了夫人,以后这些少不得她来操持。
不过也仔细答了。
倒是提及锦儿小时候有一回看灯,还差点把人丢了,后来就只在府里多挂几盏灯,全当过瘾了。
幺娘是很想去见见的,她从前一直被关着,门都出不了,更别说让去逛灯会了。
她住的那处小院临河,每年到了元宵节,有钱人家会包一条船游湖,河里也有人放灯,很热闹,幺娘她们却只能眼巴巴的隔着窗户瞧。
虞衡卿本来是不想让幺娘去的,哪年灯会没丢几个人。
耐不住幺娘说起这些事,心软的败下阵。
幺娘这才露出笑来,还道,“大人就是太谨慎了,到时候多派几个人跟着不就好了。再说,我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像小孩子一样跟丢了?”
虞衡卿不过是因为这半年京城加强了守备,连巡夜的士兵都比往常多两倍,要不然还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