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影怜在角落里找到它。

小团子心虚地眨眨眼睛，努力装出无辜可爱的模样。

确实很可爱，顾影怜心有不舍，难得没教训它，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它的脑袋顶，一如既往的温暖柔软。

它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小孩，除了最开始有过一段无意识的吵闹，之后都乖乖待在丹田里。

即使有时候顾影怜灵力消耗过度引得它跟着难受，它也从来没有闹过，只是蔫哒哒地缩在分给它的小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并不吵闹。

小团子头一回偷吃没被凶，受宠若惊地仰着脑袋望着她，眼睛亮亮的。

顾影怜有点心酸，或许自己确实苛刻过了头。

而她现在已经没了弥补的机会。

顾影怜在丹田里陪小团子待了一会儿，小团子因为她的忽然温柔快乐得转圈圈，还小心翼翼往她怀里钻，得寸进尺地想要一个温柔的抱抱。

顾影怜从来没抱过它。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出生，她或许会是一个严格并且冷漠的母亲。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该怎样去爱自己的小孩。

顾影怜抱了抱它。

小团子只是一团没有实质的灵息，很轻很轻，比一根羽毛还轻，乖乖地依偎在她怀里，很满足地蜷缩在她的怀抱里。

这是它的母亲给它的第一个拥抱，也将成为最后一个。

顾影怜在丹田停留许久，最后狠心退出来，沉寂地盯着桌上玉碗里装的那薄薄一层药液。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大火中绝望的天命阁，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诸长老，奋死抵抗的青云宗宗主，为保弟子平安而选择自爆的紫霞宗宗主。

她是昆仑耗尽一切搏出来的希望，不应该只想着自己。

顾影怜仰头饮尽药液，坐在椅子上，垂下脑袋，静静地等待药效发作。

药效发作得很快，腹部袭来剧烈疼痛，没多久她额头布满了冷汗，浑身抖得厉害，没了力气，在椅子上坐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捂着小腹，却还是疼。

后来一阵风吹开了窗户，吹在她身上，冷清清的，吹灭了蜡烛，房间忽然暗了下来，她呜咽着哭出了声，却没有人能够知道，能够理解她的苦楚。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风吹在后背很冷，明天醒来又要头疼，浑身都泛着冷，好不舒服。

混混沌沌难受着，忽然一道柔和的温暖将她包裹住，有人伸手抚在她的腹部，充满生机的暖流渐渐抚平她的疼痛。

她听见对方心疼的轻唤。

“阿厌。”

温柔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很轻很轻，带着浓浓的心疼。

“你受苦了。”

作者有话说：

小团子不会有事qvq?

? 28、你是魔修？

顾影怜第二次做关于除夕那夜的梦。

这一次与上一次从弑神阵中重伤逃脱所做的梦不一样。

上一次是身临其境, 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情也与现实完全相同，其实说是回忆更确切。

而这一次顾影怜清楚地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意识飘在仙人殿内, 看那帷帐下红烛摇曳，窈窕的身影纠缠。

她看见自己脸色绯红, 闭着眼睛，咬紧嘴唇, 不愿漏出一点声音。

另外一道身影被纱质的帷帐朦胧地遮挡。

顾影怜绕过去看对方的长相，看清后猛地怔住。

那人黑发如瀑，眉目精致而优雅, 穿着绣金丝雷云纹的火红长袍, 分明就是换了身衣服的凤朔。

顾影怜心中震惊, 忽然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她躺在床上, 还是晚上, 窗外的星宿闪闪发光，房间里没有灯光。

她想起来，是风吹开了窗户，吹灭了蜡烛。

她继续往下想, 身体各处都在泛疼, 有人将她抱在怀里，不叫她“阿怜”，叫她“阿厌”。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