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他为了明哲保身,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连脸皮都不要了。
他这身后还有众多部下,还有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翎婵现在确实处于一种极端的震惊当中。
她怎么能够想到,往日不苟言笑的严厉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投敌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和翎婵一样惊讶的人,除了在场某些涉世未深的新神,还有一个已经有了一些阅历,但依旧被震惊得傻站在原地的傻子。
顶替凤朔位置的那个新妖神神王,凤朔记得他好像叫秦茂,也露出震惊无比的表情,甚至不止是震惊,还有恐惧。
他这么多年机关算尽,才终于在时启那边谋得了一席之地。
他自己没什么实力,修为很普通,也就比普通的神要好那么一点。
他这个神王当得很虚,必须得找一个仰仗的靠山。
他选了时启,凤朔不在的这么多年,时启确实混得风生水起的,甚至有段时间都快要将魔神吞并,成为整个上界唯一的王。
还好翎燃修为高,时启打不过他,只知道用阴招,偷偷用魔界的人给凤朔下绊子,想搞臭他的名声。
秦茂很绝望。
如果这时候所有人都倒向凤朔,那他应该怎么办?
他刚才一过来就嘲讽凤朔,好像已经没有了活路。
自己把自己的活路给断了。
他求助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时启。
时启紧紧盯着凤朔,凤朔看着越来越多站出来的支持自己的人,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
这些人里面有很多曾经伤害过顾影怜。
那时候顾影怜还是花厌,一个人回到上界,找不到她,后来打听到消息,说她已经死了,没有像她一样回来。
花厌和疯了一样,一路打到时启的宫殿前,一身的血,白衣被染成了红衣,满脸的血污也掩不住眉眼的惊艳。
时启当时动了歪心思,早在很早以前,他某天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为自己续命的女孩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晚上偷摸着去看了一眼。
他易容打扮成普通人,远远地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好瞧见花厌坐在桌边看书。
她似乎有些头疼,单手抚着额头,眉头轻轻皱起,昏暗摇晃的烛光从侧面打在她脸上,影影绰绰的光与影如同跳跃的精灵,为沉闷的气氛添上几分本不该出现的活泼。
时启那一瞬间心里涌现一些曾经从未有过的想法。
他第一次真正领会到“女孩”这一个词,沉寂与活泼揉杂于她一身,如同寂寞冬日翩翩飞舞的蝴蝶,摇摇晃晃,飞向天空。
那时候他就想过,要不要试着追求。
他从来没试着追求过谁。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这匆匆忙忙的一瞥,陷入某种本不应当存在的情愫之中。
后来他成功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就算有心,也不可能真的迈出那一步。
他们的关系短暂又生硬,不仅是他们的关系短暂,就连花厌的生命都很短暂。
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很差,脸色苍白,像一只孱弱的蝴蝶,漂亮的翅膀不住轻颤,仿佛永远失去了飞向天空的力气。
在当时的时启看来,这是花厌的命运,无可避免,必须接受,这是她身怀异血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些浪漫的想法。
他认为花厌这个人便是为他而生。
他受了伤,她能治愈他的伤。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
后来花厌死在寻梧的怀里,他远远望着,感觉自己心里也空了一块。
可是他还留有花厌的东西。
那块护心骨,花厌最重要的东西,在他的心口,被他镶在心口,这样或许也算是一种永远。
花厌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件事。
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竟然对自己有过这种想法。
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