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厌语调平缓而又温和地与她说起关于这座城的故事。

她是在来到这里以后才突然想起这些事情，以前在书上看到过。

这座城以前不叫问春城，里面那座楼阁也不叫问春阁。

这座城叫做春城。

大概是在十万年前，下界曾经有过一段灵力严重匮乏的时期，所有的大小灵脉被一个修真世家紧紧握在手中。

那时候除了那个家族的人，其他修士想要汲取灵力、获得灵石难如登天。

在那个灵力微弱的时代，修士并没有比普通人强到哪去，没有向上攀爬的机会，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挤不出来。

他们只能妥协，如同蝼蚁一般麻木地活着。

为了换取灵力，有力气的修士出卖劳力，有姿色的修士出卖样貌，这已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这世道有太多不公，众人以为踏上修仙之途便能消除这样的不公平，可这不过痴人说梦。

春城是当时女修最大的聚集地，对应有一个秋城，其中则都是男修。

不过秋城早已化成了废墟，只有春城年轻女修们不甘的

“后来呢？”凤朔听得认真，见玉厌稍有停顿便询问。

“后来有人出现改变了整个修真界。”

玉厌微微抬头，看向头顶被云雾遮掩的天空。

“你可知为何其他宗门都称昆仑为天命昆仑？”她问凤朔。

这是一个陈旧古老的称呼，多是年纪大的长老们爱这么称呼昆仑，眼神与语调中充满诚挚的尊敬。

“因为昆仑强大？”凤朔猜测。

玉厌摇头，“因为昆仑挽救了当时的修真界。”

如受命于天，解民倒悬。

其实按照准确的说法，那时并没有昆仑，只有一个忽然出现的强大女子，一城接一城将百姓从残酷的统治中解救出来。

每过一城，众人恭敬问她从何而来，她只答“昆仑”。

无人知晓何为昆仑，后来那名女子在下界开派立宗，众人便将其宗门称为昆仑。

那辖制着全界灵气的修真世家覆灭以后，世人才纷纷发觉，原来不是下界灵力匮乏，而是该世家将大部分灵气用来饲养躲过了天道追踪的上界殒神。

神所需要的灵气自然是普通修士无法比拟的。

本与下界两不相干的神抢占了下界赖以维生的灵气。

最后花厌杀了那所谓的神，将灵气还给下界修士。

在这之后，下界渐渐复苏，往日困窘导致的类似于春城的乱象也渐渐消失。

只是曾经那些失去了自由的无辜修士，早已沉入了过往的尘沙之中，无法窥见如今的平和安宁。

玉厌看向四周艳丽而又沉寂的装饰物，垂眸道：“她只是晚来一步。”

凤朔没有听懂她这话的意思，小声地疑惑了一下。

“殿下？”

玉厌很快收起情绪，“没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色彩褪去的花幡，“都是以前的事，对现在的人来说没什么价值。”

凤朔道：“生命本就无法用价值评估，自由也是。”

她直觉玉厌现在的情绪不怎么好，想要说一点安慰的话，但是她还是太年轻，嘴又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多说多错，最后犹豫半天，还是不敢说话。

既然想起了问春城的真正由来，两人自然也没了在这城中寻宝的心思。

但是想着来都来了，她们还是决定去传说中的问春阁瞧瞧。

玉厌还想为被困在这座城中的亡灵超度一下，位于全城最高处与中心处的问春阁自然是一个好地方。

她以前学过佛门的一些秘法，齐巡修佛，没事的时候老拉着她讲佛，之后她干脆去系统地学了学。

本来她是想着往后遇到邪祟不至于那么束手束脚，倒没想到最先用在超度亡灵上。

问春阁和封魔城中的龙神宫一样好找，本就是一座不怎么大的城，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