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光芒消失，她身边景色一换，来到一清新山林间，流水叮咚，山泉清澈。

暖融融的日光与微润的山间雾气刚好，让人浑身舒畅，心情轻松。

此处安宁平静，不时一两声鸟啼婉转，风轻云淡，天际轻阴。

顾影怜脚下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长了层薄薄的青藓。

她顺着小路慢慢地往前走。

不一会儿，拐过一条弯后，高矮不一的树木间出现一帘瀑布。

瀑布下孑然站着一名青发女子，身量颀长，长发及腰，与不久前幻境见到的青发魔修有几分相似，但能确切地分辨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青发女子并没有察觉她的接近，抬手轻巧将长发挽起，用一直红玉镶金的发簪固定好。

那只簪子与顾影怜头上的青玉簪正是一对。

顾影怜心口跳得很快。

她试探地唤了声：“凤朔。”

微风轻柔地拂过两人衣袍，树影摇晃，草木沾春。

对方动作一顿，却并没在第一时间转过身来。

“凤朔。”顾影怜的声音很轻，并无愠色。

“你可还好？”

对方肩膀颤了颤，缓缓转过身来。

顾影怜看清她的模样后，神色惊讶。

“殿下。”

对方语调更轻，听不出情绪，像是无所谓的戏弄，却也像失落。

“我如今........已不再是凤朔。”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天已经好多啦，今晚开始更新大肥章！么么！?

? 36、凌渊

顾影怜紧紧盯着她的脸。

凤朔不敢看她, 垂着脑袋，目光黯然。

“你与凌渊什么关系？”

她如今这张脸，与凌渊那条小龙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剩下的两三分是凤朔原来的模样。

她的神态倒是与原本相差无多，看向顾影怜的目光乖顺温良, 依旧是从前那个优秀的昆仑弟子。

“殿下。”

她可怜地皱起眉，像是害怕遭到遗弃的委屈小狗。

“嗯？”

顾影怜的声音很轻, 与平常那般冷淡的轻声不同，这一次轻得温柔，如同情人轻柔的安慰。

凤朔低声道：“我不知道, 殿下。”

她茫然地抬头去看顾影怜, 身上轻薄的白色纱衣若隐若现地透出一些朦胧的光影。

身后的瀑布奔涌不绝, 光洁的岩石姿态各异。

这是一幅很好看的画面, 娇柔美人与晴朗山水画。

顾影怜的心情被牵动, 平静从容地与她对立站着。

而顾影怜越是这样的态度，凤朔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

她耷拉着脑袋，眉眼低垂，“今晚我在房间里修炼, 不慎睡着, 醒来便到了这里。”

她心中茫然，又担忧着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的顾影怜，起身正欲离开, 却从瀑布冲涤的晃荡水面上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瞬间，众多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静静站了许久, 还未将其捋清, 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声音很像顾影怜。

她并不想回头。

她不想让顾影怜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本想逃走，至少别在这时候被发现，她还没有万全的准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害怕功亏一篑，更害怕顾影怜因此与她渐行渐远。

可顾影怜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生气，甚至还温柔地问她是否安好。

她忽然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继续让对方担心。

凤朔穿得轻薄，纤瘦的身姿不如曾经挺拔吗，有些茫然疲惫，如同被霜露压得垂头丧气的小花，深深藏着无措与乏力。

“殿下。”她小声道，“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顾影怜往前走了几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