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珏缩在施春浓的怀里,斗篷裹住全身,只露出个脑袋,低头看看大伯母,又看看堂姐堂兄们,笑得小牙都露出来。

施春浓向上提了提斗篷,捂住他的嘴,免得他吃进风去。

随后,踩着脚蹬一踢马腹,喝一声“驾”,便如利箭一般冲出去。

剩下几个孩子羡慕渴望,纷纷在护卫的帮助下,上了各自的坐骑。

陆姝原先不喜欢驴,可施晚意也骑驴,她这驴又确实比其他人的小马驹高大威猛英俊许多,是以骑在上头,趾高气扬地。

她还胆大,没多久就要跑起来,且跑得像模像样。

另外三个,陆一钊和二房的陆妧、陆一呈姐弟也都跟着她跑起来。

唯有施晚意骑个驴,慢悠悠地晃。

施春浓一圈儿又一圈儿地跑,屡屡从她身边跑过,几个孩子也从她身边过去两次,她还没晃完一圈儿。

此时京城里,京兆府就管着京中这些大小事儿,姜屿置办宅子,地契更改都要走署衙,方既清自然知晓。

京兆府署衙离长寿坊颇近,他闲来无事,便来到姜屿悄悄置办的宅子。

姜屿在隔壁留了一个人,打扫收拾顺便听风儿,其他时候都在自己置办的宅子忙各种公务,见方既清竟然有闲暇过来,稀奇道:“师兄怎未回府陪嫂夫人?”

方既清道:“春娘带二娘和陆家的几个孩子去庄子上跑马了。”

姜屿蘸墨的手一顿,玉面霜寒。

隔壁,施晚意给她的信全都平平整整地放在匣子里,而两人上一封信,姜屿邀她,她回信中明明白白地写着“闺阁女子,出门不便”。

呵~好一个出门不便。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先单更,晚上十点前后发,下个月我努力日六

? 第 28 章

“怎么了?”

方既清了解姜屿, 自然看出了他心情忽然变差。

姜屿并不愿意将他和施晚意私下里的相处说给第三人,但他也不愿一直这般被动,是以需要从施晚意身边着手。

师兄这个同盟, 于他最便宜。

于是, 姜屿问道:“师兄, 嫂夫人此番又要在庄子小住吗?”

这次轮到方既清沉默。

姜屿不得不承认,看师兄如此, 他稍舒坦了些。

只是接下来的话, 说出来仍免不了酸涩, “师兄太过君子, 你是施家名正言顺的女婿,与嫂夫人是正经夫妻, 平常多去岳家走动,休沐便去嫂夫人身边,好过来与我闲谈。”

方既清不甚适应与姜屿谈及内宅事,依旧沉默不语。

半晌后, 他转移话题, 问:“你下月生辰可在府中?”

姜屿的生辰是下月初四。

前两日他回府,姜夫人还问过,他有什么公差, 住在何处, 生辰是否回府。

姜屿道:“晚膳回府,白日有事。”

话毕, 方既清微微颔首,又沉默下来, 姜屿亦是不知缘由, 未言语。

庄含进来, 瞧见的便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孑然一身的人理解不了有家室和为了有家室做人“外室”的男人莫名起伏的情绪,即便这两个男人于其他事上皆游刃有余。

而方既清未再坐下去,离开姜屿的宅子,坐在马车上思忖片刻,便命车夫去施家。

显然姜屿的话,他听进去了。

他只是请安,不是告状。

方既清“闲来无事”请了几日安,半分不提施春浓如何,本就对女婿极为满意的施家夫妻俩越发心疼他,直接派人去庄子上将施春浓薅了回来。

读书人收起君子作风来,就是有学问的流氓。

·

施晚意不似施春浓,是以当天就带着三代们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候路过医馆,又让小苏大夫给挨个摸了把脉,开了驱寒汤,回府后一人灌了一碗,什么事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