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忍不住瞪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请姜大人交还,不胜感谢。”
姜屿还想逗她,忽见屏门出现一个小少年的身影,神色便一收,“施二娘子收好。”
而陆一钊见到他的小厮颈上横着两柄带着刀鞘的长刀,眼露惊慌,不知所措地看向嫡母,“夫人……”
施晚意接过匣子,寻声回头,对陆一钊严厉道:“先带着你的人回去,我回头处置。”
陆一钊谨慎地看向那位气质极不寻常的男人。
姜屿并未为难,摆摆手,护卫便收回刀,放开人。
小厮连滚带爬地躲回到陆一钊身后,哭丧着脸道:“小郎君,咱们先进去吧。”
陆一钊看他一眼,一礼后,带着小厮进入屏门。
两人回到偏房,陆一钊才问:“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人是谁?为何用刀架着你?”
小厮丧眉耷肩,“小的、小的……也想知道,咋就这么倒霉……”
外头,姜屿留下一句“再会”,便有礼地告辞,带着人离开。
施晚意教他的行为弄得糊涂,拿着匣子回身,径直进了偏房。
陆一钊和小厮连忙起身行礼。
施晚意落座后,也没避讳陆一钊,直接问:“说什么了?”
“那位大人问小的要等谁,拿的是什么东西。”
小厮赌咒发誓地说,“小的没供出夫人,全说是小的一人所为。”
“没问你姓甚名谁,就直接问了?”
小厮点头,迟钝地疑惑,不对吗?
施晚意扶额,目光看着木匣,无奈。
姜屿明显就是直奔小厮去的,他知道什么了?
陆一钊聪明,听出些味道,识趣地没出声。
小厮回想起来,渐渐意识到他好像没立功,便垂下头,不敢有任何期待赏钱的意思。
但施晚意还是兑现承诺,给了他赏钱。
小厮喜不自禁,连连拜谢。
施晚意考量一二,道:“你暂时先别出府了。”
小厮应下。
施晚意随后便带着木匣离开。
小厮忐忑地看向陆一钊,道:“小郎君,小的不是背着您行事,是娘子……夫人有吩咐……”
陆一钊摇头,“无妨。”
他知道,如今在嫡母跟前,嫡母若想对他不利,他毫无反抗之力,嫡母也不屑于利用下人针对他。
必定是有缘由,不闲问不多事,便可相安无事。
施晚意回她的屋子,烫手山芋一样撇开那木匣,便躺在榻上放空,颇有些爱咋咋地的放任之态。
而姜屿出现在东院,并未刻意避人,稍晚些,陆侍郎便派人来询问。
施晚意假托是为了先前歹徒一事,敷衍过去。
宋婆子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试探地问:“庄子里送来的野山菌、野鸡和鱼,明日吃?”
施晚意一下子坐起,“今日吃,明日不新鲜了。”
她还有心情吃,宋婆子便笑起来,“那老奴这便去让膳房准备。”
施晚意不止有心情吃,她晚膳吃得心无旁骛,依旧没少吃。
陆姝在她旁边儿大快朵颐,边吃还边问:“姨母要带我去她庄子上跑马,让我问您去不去,她还邀请了二公主。”
施晚意慢悠悠地喝着鲜□□白的鱼汤,“你去便是。”
陆姝极意外地打量她,“真的假的?你竟然不去玩儿?”
施晚意得美食抚慰,六根清净似的,说道:“跟你说了我修身养性。”
陆姝嫌弃地“咦”,懒得再与她说话。
戌时中,施晚意梳洗后即将就寝,婢女端着水出屋,骤然惊骇之下,铜盆“咣当”落地。
屋内,宋婆子闻声质问:“怎么回事?这般不小心?”
月色之下,姜屿长身而立,从容地仿若他是主人一般,丝毫没有不该出现的自觉,吩咐道:“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