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顺手递给她一杯茶,眼神带着询问,“娘子……?”

施晚意接过来,反复漱口又吐掉,无语,“低估了。”

“那便不要吃了。”

正好,他们在坊里逛时,买了些小食,宋婆子便让婢女拿过来。

施晚意嘴里似乎还有味道,没有胃口,便摆摆手,“算了,回去吃吧。”

就是有些浪费。

她吃不下,自然也不会强求婢女们吃。

但重油重盐对于她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不好,有两个二等婢女不嫌弃地继续吃。

施晚意喝了两杯茶,舒服了些,这才伸向在外买的小食。

医馆的医童说坊内一家胡饼很香,施晚意一尝,上面撒了芝麻确实很香,便掰了一块儿,喂给宋婆子,“嬷嬷,您尝尝。”

宋婆子接过来,放入口中,甫一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后方传来“咚”的一声响。

施晚意和宋婆子一同看过去。

吃了斋饭的婢女,一个趴在桌上,另一个打着晃,使劲儿摇头保持清醒。

一个没吃斋饭的婢女紧张地问:“怎么了?”

另一个到底没抗住,也晕倒在桌上。

出事了!

施晚意和宋婆子对视一眼,倏地起身。

“铛!”

“锵”

门外猛然响起刀戈相触的激烈声音。

施晚意和宋婆子看出去,门上有打斗的影子晃动。

显然护卫在抵抗。

宋婆子老当益壮,毫不犹豫地跨出去,紧扣上门栓。

施晚意则是目光在屋内迅速搜寻一番,抄起了方凳,手握凳腿,警惕地看向门窗。

宋婆子和另外两个清醒的婢女见状,也都拎起凳子。

斋堂外,十数个僧人模样的人举刀凶悍地冲进来,攻向守门的两个护卫。

施晚意的护卫自行轮值,只留了两个人在门外守候,其他人都在隔壁的斋堂用饭。

看起来不堪一击,轻而易举便可冲破防线。

然而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隔壁斋堂的门破开,巨大的声响引得“僧人”们关注。

一众“僧人”见本该晕倒的护卫们涌出,皆是一惊。

只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他们多想,依旧勇猛直前。

施晚意带出来的护卫皆非花架子,疾风扫落叶一般反击。

“僧人”们久攻不下,渐渐焦躁。

寺庙外墙,悄悄蹲守的人察觉到不对,连忙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翻上墙,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打斗的两方人。

他当即吹起响亮的口哨声,周围暗中保护的人纷纷有所动作,疾速奔向四寺庙。

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强有力的帮手,护卫们的压力顿时一轻,顾不上想他们是谁,即刻反扑,将歹人逼离斋堂。

歹人头目见事态不对,立即喊道:“撤!”

此时这群“僧人”已经伤亡三分之一,边打边向寺庙后门快速撤离。

那里有人接应。

伤亡越来越多,后门就在眼前,仅剩的歹人们眼中闪出即将逃出生天的希望。

打头的“僧人”率先冲到后门,猛地止步。

他满眼惊恐地瞪大双眼,一步步后退。

门外,一身金吾卫军服的姜屿缓步走进,俊雅的五官掩不住浑身的凛冽之气。

只他一人,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止迫得那打头的人退却,其后的“僧人”见到姜屿,也都惊得急急刹住脚,险些撞在一处。

“僧人”们背靠背,作出防卫的动作。

可惜后有追兵,前有煞神,有人握刀的手都是颤抖的。

“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行凶,视我金吾卫于无物吗?”

姜屿冷冽的声音落下,一行金吾卫持刀从他身后呈包围之势鱼贯而入。

“僧人”们目露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