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这才让人收起那字据,前一份也没扔,“等你长大,拿出来回忆。”

陆姝敢怒不敢言。

“学武的事儿,我答应了。”

陆姝霎时欣喜。

施晚意打一棒子给好几颗甜枣,又道:“你不想学女红、乐器,也可以停了。”

双喜临门,陆姝喜出望外,“娘,真的吗?”

施晚意点头,“但是规矩礼仪得学精,起码运用自如,教人明面上挑不出毛病;书也得认真读,明理识事,知分寸,晓进退。”

陆姝无不答应,“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学武?”

施晚意道:“明日你跟我去拜师,今日先去上课。”

陆姝应承地爽快,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上课。

宋婆子进来,“日后娘子便无需担心姝姐儿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学武辛苦,磨炼出的胆魄和毅力,够她受益终身了。”

施晚意惫懒地躺在榻上,喟叹:“我可吃不了练武的苦。”

宋婆子道:“谁舍得您吃苦?”

施晚意笑意盈盈,“就是,我这么甜。”

另一头,陆家的小学堂。

二房的三个孩子看见忽然出现还欢天喜地的陆姝,皆是一惊。

陆一钊倒是不意外,招呼她来坐。

陆家的孩子,初时启蒙不分男女,渐大之后,方才分开教学。

不过有些课程,诸如礼乐诗词,暂时还未分开。

陆姝哼着欢快地调子,坐下,探头问:“下堂课学什么?”

陆一钊道:“琴。”

陆姝得意洋洋,“我娘说了,往后我可以不学琴乐,也可以不学女红。”

陆妧惊讶,轻声问:“那、那姝姐儿你学什么?”

陆姝抬起下巴,骄傲道:“我要学武,我娘明日就带我去拜师。”

二房三个孩子面面相觑,超乎他们的认知范围。

“女娘……学武有什么用?”

陆姝理所当然,“我娘都同意了,别人说有没有用,才不重要。”

二房三个孩子张大嘴巴看她。

陆一钊则是眉头舒展,埋首在书中。

他想,嫡母一个人回来,真好。

转过天,施晚意带着陆姝出门。

陆姝在马车上问了几遍“师父是谁”,施晚意都没回答她。

直到马车停下,陆姝站在“方宅”的牌匾下,面无表情地问:“这就是您连拜师礼都不准备的理由吗?”

“我亲阿姐,你亲姨母,一家子亲戚,要什么拜师礼?”

施晚意催促她进去。

陆姝嫌弃不已,“这是礼数,礼数你懂吗?”

施晚意揪她的耳朵,“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陆姝不得不踮脚,“你快松开。”

宅门打开,施晚意松手,陆姝也端正立好,母女俩瞬间成了有礼的官家夫人和娘子。

昨日施晚意派人送过拜帖来。

门房恭敬道:“陆大夫人,陆小娘子,老夫人和夫人已经等候多时,快请进。”

施晚意温和地颔首,抬脚步入宅门。

陆姝悄悄揉了揉耳朵,腹诽:吝啬还拿亲戚当借口。

方家堂屋

施春浓怡然地喝茶。

方老夫人没她坐得住,不住向外张望,间或瞥一眼施春浓。

施春浓满不在意道:“我自家妹妹,还敢挑我理不成?您坐稳些便是。”

方老夫人埋怨她:“好几年未见,头一回登门,怎么也得慎重些,哪能像你似的……”

施春浓一耸肩,无所谓地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