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家族被逐出地心开始,少年徐鹤鸣一直被地心蜥蜴人明里暗里追杀,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并在地表生活,俄康破的功劳绝不可没。
比起严厉无情,疏离冷酷的父亲,徐鹤鸣有时候更觉得对他青睐有加,倾囊相授的俄康破更像一位父亲。
感激涕零有时候能成为最不引人注目的谎言,它像一条不透光的布绫,遮蔽住双眼而不自知。
徐鹤鸣坦诚布公:“俄康破不久前受邀成为了苏卜瓦的军师。老师不再是中立之人,我们的道路注定不同。他要循环枪,或许是苏卜瓦指使的。”
徐鹤鸣不把循环枪交给俄康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俄康破身边不乏能人异士,甚至有通灵者傍身,可他为什么单单指示他去夺循环枪?无论徐鹤鸣怎么设想,他都觉得俄康破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这就是你反水选择加入我们的原因?”余子豪接话,其余人都投以探究目光。
“算是压断心理负担的最后一根稻草。”徐鹤鸣回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一起对付难缠的对手。”
他沉吟,“当然,反水加入你们,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六目聚精会神视线下,徐鹤鸣尽简道出因果:“当年母亲死在父亲手上后,我曾撞见过几次与我母亲极像的女人,外到容貌,内到秉性,几乎就是母亲本人!我怀疑我的母亲没有死,尽管我亲眼所见母亲的死亡过程。”
那段记忆是徐鹤鸣永生的噩梦,宝石大殿,古朴晶雕,母亲脸色平静立于绿人中央,俄康破脸色悲戚将金弓递于父亲,父亲手挽金弓,一箭接着一箭,毫不留情当着徐鹤鸣与他妹妹的面将母亲射成刺猬。
妹妹的凄惨哭嚎在大殿里回荡,却依旧让心狠之人软不下心来。
“高阶通灵者可不会被轻易杀死。”高座上身披王袍的男子这样说,“要把他们真正杀死,只能开启平行世界,将他们耗到时间的尽头。”
徐鹤鸣被蜥蜴人兵士钳制半跪,他满眼猩红,撇眼与高座上的人。
苏卜瓦立于他父王身边,两人如出一辙高高俯瞰底下众人,满脸都是对他们的鄙夷不屑。
那时候徐鹤鸣还不知道前任地心国王的意思,开启平行世界是什么?时间的尽头又是什么?
等再一次面见俄康破,他提到有方法让自己与母亲见面,徐鹤鸣灵光一闪才醒悟过来平行世界是那些相交的扭曲时空,时间尽头是第四末世,所有人类包括通灵者被蜥蜴人灭绝。
徐鹤鸣震撼中带了期待,母亲或许就在某个平行世界里。
他常常梦回临逃地心的前期,母亲的死似乎是父亲与苏卜瓦的交易。
等徐鹤鸣昏迷醒来,母亲的遗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唯一的妹妹也失踪不见。再接着,他被秘密送往俄康破家中,父亲则被押送国殿,由国王指令,苏卜瓦当众对其行刑。父亲不得善终死亡,家族所有人悉数不漏驱逐地心,徐鹤鸣作为将军之子不得不成为东躲西藏的地心王国“过街老鼠”。
为了能够在地表稳定生活而不被蜥蜴人发现并追杀,他只能不断在俄康破的帮助下频繁换住址、换身份……
“现在想想,无论是母亲死亡、父亲被捕,还是我被追杀,每件事关键时刻总有老师的身影我是异种,亦是罪人。老师再聪明绝顶,顶着上头压迫危查,也不可能将我藏的滴水不漏,更何况……”徐鹤鸣忽然默声,话语再转,跳到另一个话题。
“老师渊博慧智,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颗心就像深渊一般深沉。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总觉得老师还有许多关于我父母的事情隐瞒着我。时间越长,我对老师掩藏的秘密越好奇。如今老师成为苏卜瓦的军师,这意味着老师的选择已经明确了。”
徐鹤鸣挥手,一本咖棕软皮抄在他肩上,姜小满看着眼熟,尔后反应是之前她不小心碰倒在地,有娟秀晕字的本子。
他将脖子上的绳链拽下,放在本子中央,它是他一直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