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林静逸点了头。

理由也很正当:陛下病倒前夜夜梦魇,嘴里总念着燕州,若其中真有冤假,事情水落石出那日,或可让陛下郁结尽消。

睁眼说瞎话,保皇派却无力反驳――这时候跳出来阻拦,简直是变相替陛下认了罪名,还不如在查案的过程中另做手脚。

但他们万万没料到,林静逸久居深宫,看人的眼光却极准,任命的主审官,皆是些公正廉洁、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得出结果前,吃住都在刑部,并派禁军把守,最大程度避免了保皇派贿赂或灭口的可能。

手段之雷厉,竟丝毫未念旧情。

凡事做过,必留痕迹,失去头顶那把曾遮天蔽日的保护伞,阳光下,自会有线索显露行踪。

先是延误燕州粮草的押运官、再是负责灭口徐驰的禁军指挥使、最后是伺候景烨笔墨的李延福……能帮渣男残害忠良之人,大多为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无需重刑,便抢着将功折罪,招了个干净。

――笑话,现下新帝瘫痪在床,名存实亡,他们再忠心耿耿,也换不到丁点好处。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

听闻此事,宋岫倒没有什么畅快的感觉,无论景烨将来的下场怎样凄惨,那些埋骨边关的将士,终究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