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些芝麻大小的人,有些放空。
“好好。”黄诗吟推推她。
“啊?”她回神。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补课?”黄诗吟说,“你不是想考北京的大学嘛。”
许驰微讶,盯住她:“你想去北京?”
“我还没定呢。”春好没把话说满。
“补习班有很多高考资讯的。”黄诗吟说,“你补补课,成绩很快就上去了。”
春好小脑袋瓜歪了歪,不太信:“真那么神?”
“对呀。”黄诗吟说,“你看我,上这么多补习班,还是有用的。而且你那么聪明,就是基础差一点,去补补课,肯定有效果。”
黄诗吟从小就被她妈妈逼着上补习班,而她成绩也确实稳定,这次期末班级前五,年级里也排上两三百了。在华师一,这个名次能考一个非常不错的985211。
春好:“多少钱?”
“三千五一个假期,一共二十个课时。”
春好沉默一会儿,咬着可乐吸管:“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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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春好告别了黄诗吟和许驰,提前离开。
这几天武汉天气不好,雪后的冬风湿冷砭骨,雾霾重得跟棉被一样,只有路灯上挂的红灯笼给城市添了那么一点色彩。
快要过年了呢。
不一会儿,公交来了。
从这里到白沙洲还有段路,她找了窗边的位置坐,从包里拿出单词书开始背单词。
这书是学校二手市场淘的,两块钱,上面还有前几个学生做的笔记,除了破损点外,没别的缺点。
春好看着书页上花花绿绿的荧光笔标注的重点,有点静不下心。
毕竟以她现在的名次,想考去秦在水工作的北京大学,甚至北大周边的一些学校,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她没有这个底子,也无法和周围从小在学习氛围里成长起来的孩子相提并论。她只能硬学。
那也去上补习班?
公交穿过高架桥底,光线微暗,玻璃上倒映出她的短发和脸庞。
三千五呢。
除非她会分身,一天打三份工,不然她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春好在心里吐口气。
一个半小时后,公交到站了。
她没再多想,背上书包下车。
走过天桥,到达长江边的白沙洲批发市场。
下午一点半,大市场里仍旧热火朝天,摩托、三轮,人来人往,大货车飞沙走石;抬头望去,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门面,“宏盛水产”“卤味调料”“李记粮油”等招牌挨个排开,赤橙黄绿的藜麦豆子在编织袋里堆成山丘;蓝色波浪形的塑料棚盖在屋顶上,积水流进凹槽,滴落在冬日的尘嚣里。
春好跳过几个水坑,走到自己干活的“高端酒水专卖公司”前。
很大的铺面,几乎一个教室那么大,划成了两个房间,里面堆满各种货箱。
陶姐在里面点货:“小好来了?正好,一会儿和司机去送货。”
陶姐是个壮实的中年妇女,负责仓库每日的货物进出。
“好。”春好放下包,走进去接替她清点。
陶姐把货单塞给她,坐到桌后面算账去了。
这里说是公司,但早已用作仓库,里面封装的都是大几千上万的酒水,客户也是本地经营酒店会所的大老板。
春好的工作就是核对清单,再把箱子搬上货车;送货的时候就跟着货车满城跑,给人把酒水搬到里面去。
虽然辛苦,但工资比大学城那边的兼职高,一个小时十五块,一天就有一百二。而且还没监控,得闲了她还能背背单词,陶姐看见也不会说什么。
陶姐摁着计算器,抬头:“对了小好,下午那个临时要货的地方是个星级酒店,要办慈善晚会的,你五点前得送到,别迟了啊。”
春好在货单上打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