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步子,春好也停住。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了。”
春好摇摇头,她两手抹掉,抬头破涕一笑。
“我就在想,要是妈妈没有走丢,没有被拐卖就好了。”春好说,“可那样我大概也会在杭州出生,我就遇不到你了。”
“其实遇不到也不错。”秦在水抬头看眼西湖,“说明你家庭好,有父母有朋友,不用我资助。要是又遇上我,说明你这投胎运气……确实不太行。”
春好一鼻子灰:“……”
“但好好,就算遇不到我,你也不会过得很差的。”秦在水说。
春好却不信:“你这怎么看得出来的?”
秦在水捏捏她手:“你记不记得,以前高中时,我问你,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
他目光认真:“你记得你怎么和我说的吗?”
“我怎么说的?”
“你说,”
秦在水看眼天空,目光又回到她脸上,很是动容。
“你说,‘我每天都是要过得开心的’。”
春好一怔。
秦在水深深看着她,他都还记得她那天的模样。
她那时似乎和朋友闹了矛盾,明明不开心,但她却回答得很得意,喜滋滋的,屁股还在高脚凳上挪了挪,仿佛过得开心,是她天经地义的事,是最重要的事。
秦在水没和她说,她这一句话,其实在他心里刻了很久。
他工作性质不太平,常常有村民暴力抵制;可偶尔想起她,想起她这句话,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不仅是为她,更为那些许许多多的人们。
“好好,我希望你过得开心。”秦在水说,“不是和我在一起才能感到开心,而是为自己本身的生活感到开心。”
春好听完这话,她目光一热,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他。
秦在水揉揉她后脑勺:“所以好好,我也不是想逼迫你和谁见面。但一些事情、一些人,是刚需。可以少见面,可以少联系,但不能没有。”
春好心又是一软,她泪如雨下,打湿他的衣襟。
她主动牵过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继续往前散步。
“我也没想和你唱反调。”她小声嘀咕,“我只是不想改变现状。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块儿,工作也好不容易有了大进展。”
秦在水捏捏她手:“我知道。”
“所以我帮你安排好。”他看向她,男人的侧影在春夜里细微摇晃,模糊温柔。
“还生我气吗?”他问。
“不生了。”
春好踮脚,在他耳边说:“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在心里掐死你很多遍了。”
秦在水:“……”
他垂眸,她小脸晶莹,带着熟悉的得意,刚刚流过泪的眼睛清澈得像两颗黑玻璃珠子。
秦在水也不客气,他低声点评:“这想法不错,一会儿留着去房里使。”
她都想掐死他了,那他适当回敬,应该也不算欺负人。
回到酒店房间。
他那句话也兑现了。
春好从没承受过这种疾风骤雨。
秦在水像是要把这半个月来的分别、想念,以及生的闷气都给发泄掉。
让她说自己见一个爱一个。
让她说自己脚踏两条船。
春好脸埋在被子里,重重地喘气。
他从来都是循序渐进的类型,虽然他总是强硬,却也温柔,会问她难不难受,或者喜不喜欢。
这次却不是。
他眼底情绪显而易见,还隐有不满,像是她哪又招惹到了他。
怎么这么记仇。
春好回头看他,他下颌绷着。秦在水听着她的嗓音,只觉得好听极了。
春好茫然喊他:“秦在水……”
她蹙眉,秦在水俯身,他低笑,伸手刮掉她鼻尖的汗珠。
“怎么了?”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