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栎微愣:“那是高中的时候吧?老爷子只怕还不知道你跟这姑娘在一块儿了。”
秦在水却说:“我的事,用不着别人置喙。”
他不欲聊这个,只说:“谈正事儿吧。”
钟栎便不提了,他说起朱煊的事。
“以前他洗干净的那些事儿,我重新在查,东村文旅那也盯着在。只是现在范凤飞替朱煊做事,朱煊大概率会拉他当挡箭牌。”
钟栎说着,看他一眼,知道他资助范凤飞很多年,甚至比春好都还早。
他问:“范凤飞要不要除掉?”
秦在水看着暗暗长夜,没说话。
他烟抽了一半,觉得没意思,给灭了。
灯笼红红,他站在这抹红色下,却说:“能保的话,保下他。”
钟栎蹙眉,但还是领命了,“行。”
他冻得很,不在走廊上站着:“那其他就按计划走了。”说完,转身进了包厢。
身后门一开一合,澄黄光源短暂铺亮一瞬,秦在水背影再度昏暗。
他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
他只穿着单衣,心口吹冷了,他才转身。
正准备推开房门,连廊前面的拐角出现声音。
应该是另一个包间有人出来说话。
“一群狗屁,都不把我放眼里。”范凤飞恨恨挂断电话,“秦在水来一次他们殷勤得跟什么似的,凭什么要我把净水器项目让给环科。”
“还说什么公平招标,不就是秦在水想把机会都让给春好。”
范凤飞气得咬牙,他闷头往前走,刚绕过拐角,他秘书最先看见秦在水。
秘书心一咯噔,他将范凤飞一拽,故意喊了声:“秦总。”
范凤飞果然抬眸。
他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秦在水。
也对,这四合院本就是他不计其数的私产之一,只不过是钟栎拿来经营而已。
秦在水抬眸看了眼这位秘书。
他记性好,见人过目不忘,自然记得这秘书之前是朱煊用过的。现在跟着范凤飞,不用想都是监控的作用。
范凤飞看着秦在水,千般不愿意却还是只能打招呼:“秦总。”
秦在水“嗯”一声:“在这边和人吃饭?”
范凤飞不说话,他低头提步,想绕过秦在水。
可真正绕过去了,又咽不下这口气。
范凤飞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秦在水:“秦总,也不知道您前段时间待在东村,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愧疚。”
范凤飞想起从前,想起那些死去的村民,想起自己死去的哥哥和父亲。
他鼻子发酸,对秦在水说:“那么多人都因为你死掉了。”
包间里,钟栎听见动静出来,正好听见这一句。
他立刻呵斥:“范凤飞!你乱说什么呢?”
范凤飞眼眶带泪:“我有哪说得不对吗?!”
秦在水眼睛霎时阴沉 :“范凤飞。”
范凤飞一颤,有些吓到,但又一瞬壮了壮胆。
秦在水脸色绷着,很是冷肃,“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朱煊的事,不要再掺和。”
他说:“你要再帮他做事,我不会手软。”
范凤飞浑身发抖:“没让你手下留情!你杀了我爸和我哥,你再杀了我也不是怪事。”
他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走廊上。
-
春好睡醒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她看见时间,一下清醒。
她赶紧下地去找秦在水。
这个点,她都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散场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走廊灯笼依旧,烛光红红,在寒风里并不摇晃,昏暗走廊没有人影,阴森森的。
春好推开包间的门。
里面果然已经散场了,只剩秦在水和钟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