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周政言做东,小张早就结完账,等在了大厅。

看周政言扶着踉踉跄跄的太太出来,他也赶紧小跑出去拉车门。

鸡尾酒的度数只有八度,可对于向来滴酒不沾的孟静思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挑战。

饭桌上总共四个女人,只有她晕的跟个傻子似的。

周政言扶着她上了后座,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小张发动车子,照例询问:“周局,去哪里?”

周政言想都没想:“去明珠苑。”

收到指令,小张缓缓启动车子。

低调的黑色轿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径直停在了明珠苑的地下停车场。

小张下车开门,瞟了一眼躺在周政言腿上的女人,殷勤道:“领导,还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周政言迈开长腿下车,先把她的包挂进脖子,又将人横抱在怀里。

“你先回去,明天我打电话你再过来。”

小张应了声好,开着车离去。

周政言一路没停,直将人抱回房子里。

孟静思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枕着胳膊歪倒在沙发上。

男人放好洗澡水,出来扶她:“可以洗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孟静思晃晃悠悠站起来,往浴室里走。

看她进去,周政言也取了睡衣,去了隔壁的次卧洗漱。

等男人洗完回到主卧,浴室里的人仍没有出来。

他贴着门听了听,也不见任何动静。

本能意识盖过了大脑反应,他后退半步,一脚踹开了门。

看到女人正好端端的坐在浴缸里,他松了口气。

身后有人进来,孟静思也没有任何反应。她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的流着眼泪。

“怎么了?”周政言蹲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探了探浴缸里的水。

水已经凉透了。

周政言站起身,扯了浴巾,将她裹住抱出来。

冰冷的身体触碰到一丝温热,孟静思下意识贴的更紧了些。

周政言直接将人抱回床上,用被子掩好,寻了吹风机来,帮她吹干头发。

湿冷的裹挟感散去,孟静思感觉舒服多了。

可刚才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仍不停回荡在她脑海里。

周政言抱着她从车上下来,往电梯口走的时候,照样路过那辆黑色商务。

她刻意去看,不想却从车里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他就坐在主驾上,像一尊雕塑般岿然不动。

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消失在电梯口。

他眼神里带着的愤慨,不甘,失落,就像一把利剑,直直的刺进女人的心脏。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存在,那绝不是她喝醉了看花眼。

回忆着回忆着,她将头捂进被子里。

头顶昏黄的光线太过刺眼,刺激的她肠胃不适,快要吐出来。

下一秒,她真的趴在床边干呕不止,生理性的眼泪淌了满脸。

为什么都要来逼她呢?

为什么从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愿不愿?

她的父母,她的亲人,包括她曾经的挚爱,他们都是如此,从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那可是她最信任的顾邵阳啊!

他们一起度过了五年的风风雨雨。

可明知道她已经嫁人,他却还要穷追不舍。

明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却还要让她背上无情无义的罪名。

甚至还追到了她的婚房,让她不得安生!

周政言放完吹风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新婚妻子,半裸着身子趴在床沿上,泪流满面。

虽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亦或是看到了什么,但不难看出来,她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