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等傅砚修出差回来,这本证就会变成废纸。但此刻,就让它再发挥一次作用吧。
林建华的手微微发抖,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证件封皮:"这......这是......"
苏怀袖别过脸去,不敢直视老人震惊的目光。眼里的水汽沾湿了她的睫毛,也让证件上那个烫金的名字变得模糊不清。
"相亲认识的?"林建华声音发颤。
"不是,"苏怀袖面不改色地扯谎,"我们...早就认识了。"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林建华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证件轻轻放回她手里:"丫头,你在民政局工作这么多年,叔信你有分寸。"他望向病房的窗户,"至于我和你妈的事...你让我再想想。"
"费用的事您不用操心,"苏怀袖急忙接过话头,"他会帮衬我的。这些年...真的多亏了您。"
母亲的突发状况像一记闷棍,彻底搅乱了苏怀袖的思绪。昨天那条写到一半的短信还静静地躺在草稿箱里,今早一进办公室,迎接她的是满屋子的兵荒马乱。小许正踮着脚往墙上贴新的《婚姻登记流程图》,李姐抱着成摞的档案盒在走廊小跑明天省厅的调研无异于突击检查,整个单位都绷紧了神经。
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搁置联系傅砚修的念头反正明天他就要来单位调研,到时候结束了再找时间当面谈清楚或许更好。等等...既然他明天要来检查,那他今天应该就回来了吧?
"回来又怎样,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苏怀袖自嘲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近五年婚姻登记数据分析表》密密麻麻铺满整个界面,数字却像一群躁动的蚂蚁,在她眼前扭曲爬行。
窗外暮色已深,整栋办公楼灯火通明。在办公室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键盘敲击声中,谁也没时间去注意办公楼前什么时候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它就那样静静地挨着苏怀袖那辆小巧的粉色小电车,两辆车在夜色中形成鲜明对比。
时针指向九点,苏怀袖终于完成了所有迎检材料的整理。每一份报表、每一组数据她都反复核对了三遍,确保明天无论领导问到哪里,她都能对答如流。关机时,电脑屏幕映出她疲惫的面容眼下已经浮起淡淡的青影。
"李姐,我先走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拎起包往外走。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在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早已空无一人。苏怀袖推开玻璃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夏特有的草木清香。她眯起眼,往停车场走去,只是快到车旁时她突然僵在了原地
她那辆粉色小电车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挺拔的身影。傅砚修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月光勾勒出他挽至肘间的衬衫袖口,金属表带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正低头划动手机屏幕,感应到视线后蓦然抬头
暖黄的路灯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淌,将凌厉的眉眼染上几分温柔。
"工作到这么晚?"傅砚修收起手机,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却依然温润如玉。
"傅...傅厅长?"苏怀袖的指尖在车钥匙上骤然收紧,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他该不会...是专程在这里等她?
傅砚修先前半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现在是下班时间。"他刻意放缓语速,低沉的声线碾过那个禁忌的称呼:"傅、太、太。"
这个称呼让苏怀袖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您怎么会在这?"且不管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单位,她下意识紧张地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