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极其清醒,并没有因此而把米嘉当成是它的同类,依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随,眼神依然三心二意。
爬一段路,米嘉回头看了看,它已经『逼』近了许多,只有几米远了。
她急忙加快了四肢的动作。爬了一段路,再次回头,它又『逼』近了许多,剩下一米远了。
她继续面无表情地朝前爬,速度已经越来越慢……
她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它已经近在咫尺,尖尖的牙齿都快碰到米嘉的裤子了。她感到裤裆里一热,『尿』了。
她已经无处可逃,转过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它。
她看清了它眼角的一粒褐『色』的眼屎,还有嘴角的一根草屑。她还闻得到了它嘴里那股腥臭的气息。
它和米嘉对视着,突然笑了。
这一笑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下把米嘉炸醒了。
梦中那个东西的笑,似乎依然在黑暗的半空中继续着。
它笑了!
那绝不是狼的表情,那确确实实是一个人在笑,是憋不住一下扑出来的那种笑,是意会神通的那种笑。
想象一下:一匹狼的脸上『露』出人的笑容,或者说,一个人的笑容展现在狼脸上,再或者说,一个人类永远不会弄清楚是什么的东西,它把一个人的笑容通过一张狼脸表达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米嘉肯定,那是人的笑!这个笑太熟悉了,米嘉就是想不起是谁。
小时候,她家那条弄堂里,有一个卖棉花糖的老婆婆,每次她上学走出家门,那个老婆婆都把头抬一下,朝她意味深长地笑一下。不知道是跟她打招呼,还是勾引她去买棉花糖。后来,她有点害怕她的那个笑了,每次都低头匆匆走过去。
读大学时,有个男老师,瘦瘦的,很严肃。他每次走进教室,眼睛都在众多学生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脸上,谦卑地朝她笑一下,然后才开始讲课。她相信,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对她也丝毫不了解,但每次他都要朝她笑一下。那种笑和他趾高气扬的『性』格完全不像一个人……
一年前,还有一个策划公司的经理曾经试图和她合作,现在,她都忘了他姓什么了。他和米嘉谈判的时候,每次低头喝水,都要对着水杯笑一下,不知道那是在笑,还是嘴部肌肉出了问题……
米嘉一一回想,那个东西的笑,和记忆中储存的笑都对不上号。
米嘉越来越急躁了,这个笑是谁?
是谁?
是谁?
是谁?
伏食在背后动了一下,轻轻抱住了她。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是那夜的狼嗥让自己受了刺激,才开始做这个怪梦,还是自从床上出现了伏食,才开始不断做这个怪梦?
她蓦地想起怪梦之初,那个白白嫩嫩、单凤眼、小嘴巴的女子,那个和顾盼盼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曾经对她说过:在你感觉万无一失的时候,请回一下头……
这样想着,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幸的爱情是相似的,幸福的爱情却各有各的幸福。
半天没说撒尔幸了。
故事进行到这里,气氛一直有些黑暗和压抑,现在说一说灿烂的爱情。
撒尔幸清楚地记得,他和小蕊在西京大学内部网站聊天室里认识那天,太阳魅力四『射』,天蓝得就像婴儿的眼眸。
撒尔幸主动搭话:
“你好。”
“你好。”
“会玩20问吗?”
“会。”
“我们玩?”
“好哇。”
“你想一个人,我来猜。”
“好的。”
“想好了吗?”
“想好了。”
“是我吗?”
“……呵呵。”
“1问。”
“你真厉害呀。”
“可不可以这样说,你的心里想着我…